事事不假他人之手,究竟是过分怀疑着周围人,还只是因为对南世之的别有情谊?
人人都对云涵的行为冷眼旁观,似乎个个都心怀计较,瞧着高深莫测。
尉涞园的人本就难以亲近,碰上同样难以接近的云涵,倒是相互不干扰,乐得自在。
“你的主意,老夫想过了。”洪亨先看向云涵的目光相当的“亲近”,正因为云涵十分独特、果敢的想法,令他在修复南世之的容貌技术上,有了小小的突破。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有什么比新发现更能令人激动的了。
云涵定定的看着洪亨先,希望他真的可以提前找到救治南世之的办法。
“你的主意很好,老夫也想到某种方法,但是……”洪亨先的前半句令云涵有了希望,但话锋一转,就令云涵的心狠狠的跌落到谷底。
洪亨先将南世之的面容完全修复好,可是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她求洪亨先在一夕之间就求得捷径,这怎么可能?
“他执意要送燕侯离城,对不对?”云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依我看,应该早点将他送到尉涞楼内进行医治,省得他非要从燕侯的身上找突破。”
她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却令洪亨先相当的吃惊。
洪亨先的确是打算向楼主回禀,尝试着将南世之带回尉涞楼内医治,毕竟那里有许多药材是世间少有,对南世之的病情与烧坏的面容都有很好的用处。
虽有好处,但能否带陌生人回楼内,是需要楼主的同意,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往书信,他保密极好,云涵却早已料知,她不仅仅是楼主有渊源这般简单吧?
“前辈。”守在前院的侍卫突然出现在云涵与洪亨先的面前,瞧到他懊恼的模样,怕是很难处理的麻烦。
云涵讪笑着准备退离,自从她与南世之住到尉涞园后,便狠狠的打破了这里的平静,给这里带来了许多本不属于这里的麻烦。
尉涞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是千金难见,万买难进之处,却因为南世之的缘故与燕侯扯上了关系,顿时变得世俗不堪,也使得许多贵人上门请教。
他们还能请教什么?自然是最贵的信息,要知道,这尉涞园可是……
“是燕侯与静安王前来拜访。”那侍卫说出这句话时,云涵已经迈着大步,准备逃之夭夭了。
她是绝对不要见梁志的,若是人多,她尚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人少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的。
何况,一旁有她想要拉拢的静安王梁安明,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些才好。
“等一下!”洪亨先似乎是打断了侍卫的话,错愕之下,立即又扬声道,“云小姐,你等一下!”
果然,叫的还是她!
云涵憋闷不已,紧紧的绷着她的脸,一言不发的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洪亨先,确切的说,盯的是洪亨先极有可能会脱口而出的主意,她是绝对不要……现身去打发他们的。
求人,必然就要受制于人。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他们来求着洪亨先来医治南世之,就要时时的顺从着他的安排,但梁志也是求着、拉拢着尉涞园,却始终显出高人一头的傲人之姿?到底是差到哪里?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吗?
“楼主说过,在公子休养期间,请小姐代为打理园中事务。”洪亨先似笑非笑的说道,打量了云涵一番,瞧着她慢慢怒红的脸,甚是有趣。
这丫头总是将尉涞园当成了她家后院,行事过分嚣张,大有取而代之的意味来,这一次就让她以园中主人的身份,好好的待一次客。
“楼主说的?”云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轻笑起来,
尉涞楼的楼主从来就不会将手中的事务交给旁人打理,事事亲自过问,怕这根本就是洪亨先故意想要为难她一下。
她从不怕为难,即使见到早有一面之缘的梁安明,她也不哪里不妥当,真正让她担忧的是,万一梁志将她认出来,怕是会后患无穷。
当初,梁志特意留下她与南世之,是因为他们很有用处。
眼下,梁志看不到他们的价值,恐怕会斩草除根了。
“前辈!”云涵自是愿意来示弱的,向洪亨先屈了屈膝,道,“晚辈前些日子误会了前辈,望前辈海涵。”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洪亨先最是小气记仇的。
这位前辈对待病人,就像是一个新鲜的玩具,偶尔流露出来的亲切,那都有着他细细的打算,若非是为了南世之,她才不愿意与洪亨先有过多的接触。
怕是,这一次就是洪亨先想要将她推出去吧。
云家被灭,翟家受累一事的千丝万缕,从不是洪亨先所要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