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喇喇地坐到床边,将脚上锦靴甩开,和衣躺到漠潇身边。
“啊!拓跋贺谚,你干什么?”
察觉到他的动作,漠潇立马惊得坐了起来。
贺谚闲适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睡觉啊。”
“睡觉?”,漠潇往床里边儿挪了几分,“你为什么睡在我旁边?”
“我们是夫妻,我不睡你旁边,睡哪里?”
贺谚诧异地开口,眼底是难以捕捉的狡黠。说着,扯过漠潇身上的锦被盖上。
“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不许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漠潇拉回被子,义愤填膺。
“哦?真正的夫妻?”,贺谚突然坐起身,逼近漠潇,“潇儿的意思是,想要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就得成为‘真正’的夫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漠潇后退着,不让他挨着自己。可是贺谚却像捕食的苍鹰,紧紧盯着她略显慌乱的脸。
“拓跋贺谚,你别想碰我!”
漠潇挨到身后坚硬的墙壁,再也退不得,索性摊开说。
“呵呵,潇儿的爪子还真是锋利。过来。”
贺谚撤去脸上的高深莫测, 退回原来的位置上。
“凭什么要听你的?”,漠潇反击,一时看不懂他的情绪。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说着就要靠过来,漠潇忙叫停。
“你难道想把我冻死吗?”
贺谚突然笑开,目光示意着她手中扯住的锦被。
“你发誓不许靠近我。”
许是见他并无其他意思,漠潇算是妥协了。只是还是希望他明确地表明立场。
“好,我不靠近你。”但是可以接近你。贺谚很是明智地选择表明上的服从。
漠潇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朝他挪去,并善良地将被子分给他一半。然后睡得远远的,风便从中间的空隙钻过去。
无奈地看着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漠潇,贺谚感到夜风从被中穿过。
“为什么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漠潇望着头顶的红纱帐,淡淡地问着睡下的贺谚。
“因为胡族很穷。”
贺谚注视着那方红色的帐子,淡定地回答。他可不会告诉她其实是猜到她不会和他一起共枕而眠,所以只让人备了一床锦被,还记得礼官当时惊讶的样子。
漠潇侧首,鄙夷地看着理所当然的贺谚,表情是明显的不相信。
“你的臣子们,为何见了你并不跪下?”
漠潇说出心中的疑问,还记得上午到达时,所有的人都是站立着的。
“应该说,历代以来,胡族的臣子都未行跪拜礼。因为老祖先以为君臣皆是平等的,所以胡族历来没有跪拜一说。”贺谚仍然盯着纱帐,“胡族虽是独立于大周,可是却依旧沿袭了很多自己的特性。以后,你会——”
正转头时,只见漠潇轻闭着双眼,哪还有半分醒着的样子?
眼中划过无奈,贺谚慢慢靠向睡熟的漠潇, 直到两人中间再不留一丝缝隙。
看着近在咫尺的漠潇,贺谚情不自禁地抬手抚过那娟细的眉,划过她纤长的睫毛时,漠潇眼睛转动。
忙把手缩了回去,闭眼假寐。半晌无动静,贺谚又睁开眼,大手继续游走在娇美的睡颜上。仔细的样子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你还真是傻,我答应过不靠近你,却未说过不接近你。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贺谚含笑地凝望着沉睡的朱颜,眼底是无法书写的深情······
翌日,红日刚刚露出新粉的圆缺,给灰蓝的天空轻染上一层黛粉。
宫里的宫人已经来回地穿梭在王宫大内。祈颂宫里仍是一片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