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一座山洞中,篝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坐在篝火旁,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树枝,树枝上穿着一只野鸡。由于烤了多时,野鸡通体油亮亮的,不断地有油水滋滋地冒出来。
男人有着一双清澈的双眸,双眸透射着忠厚的笑意。
低垂的眼脸,长长的睫毛,鬓若刀裁,男人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周身有着说不出的清朗之意。
似乎对自己烤出来的这只野鸡非常满意,男人微笑着转过头来。男人愣住了。
一个穿着白色男人衣裳的女子正举着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女子正是子鸳。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子鸳的双眸里流了出来,这个忠义的姑娘悲愤地大哭道“你是谁?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咧嘴笑了,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得了天疾的病妇,为了寻到治疗天疾的法子,尝试我新炼制的治疗天疾的丹药,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将你的坟冢掘了。
但是回到这里,我发现你尚且有一丝气息,我发现,我发现——”
“发现什么?”子鸳怒目相向。
男人挠了挠头,笑道“我发现将你画在脸上的东西擦去,你很美。”
“无耻——”握在子鸳手中的匕首不断地颤抖着。这个性格刚强的女子宁可死去,也不愿意被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换了衣裳。
羞耻,悲愤,恼恨,百感交集。
匕首疾速挥起,出乎男人的所料,匕首没有刺向男人,而是朝着子鸳自己的胸口而去。在匕首即将刺入子鸳胸膛的时候,男人飞扑而来。
匕首被一脚踢开。
大手一伸,飞在空中的匕首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的手中。
一道寒光闪过,一片被烤熟的野鸡肉被扎在匕首上。
“熟了,香得很。”男人戏谑地将扎着野鸡肉的匕首伸到子鸳的面前。
悲愤的子鸳跌坐在干草堆上,嚎啕大哭。
男人蹲下身子,将烤熟的野鸡放在子鸳的鼻子下,来回晃动着。
突然,子鸳一把抓过树枝,张口朝熟透的野鸡上狠狠一口。
不多时,烤野鸡不见了,地上散落着啃得光光的鸡骨头。
吃饱了肚子的子鸳抬手抹了下嘴巴上的油渍,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圆睁。
“无耻之徒。看在你救了姐姐一命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一次。”
抓起男人挂在山洞墙壁上的斗笠,子鸳,这个刚刚恢复了点力气的姑娘急匆匆地朝山洞外走去。
数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架在子鸳的脖子上,夜色中走出数个黑衣人。
惊骇的子鸳被一步步逼退进山洞。
一个黑衣人冷冷道“一个卑贱的侍女竟如此胆大,敢顶替王室要缉拿的重犯。”
被数把长剑架着脖子的子鸳道“你们究竟是谁?”
黑衣人嘲弄地笑道“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还要关心活人的事情吗?”
话音刚落,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从山洞深处走出,男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杆,草杆一上一下地动着。
“噗——”草杆被吐了出去。
男人道“她是我婆娘,哪个敢动她一下?”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黑衣人道“你又是哪一个?”
男人笑道“鄙人徐巿。”
几个黑衣人大惊,握在手中的长剑颤抖起来。
为首那名黑衣人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徐福?”
自称徐巿的男人抱起胳膊,笑道“不错,鄙人的师傅正是鬼谷子。徐福就是我徐巿。齐地琅琊郡人。”
黑衣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久闻先生大名,先生是德高望重的高人。”
“高人谈不上,不过是一个四野云游的方士,以治病救人为业,以炼丹求道为乐。”徐福嘿嘿一乐,接道“德高望重更谈不上,因为鄙人正壮年,还不老。”
子鸳又惊又喜地望着徐福,道“你竟然就是那个世外高人,没想到你这么?”
徐福得意地朝后一甩头发,一头墨发飘逸地飘散开。
面朝子鸳调皮一笑,徐福道“没想到我会这么俊朗?我也极其欣赏我这张脸。”
说完,徐福突然一声爆喝,一把黑色的粉末被扬了出去。黑色的粉末穿透篝火变做一枚枚燃烧的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