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颜捧起了那盘子,这是真正的瓷,这可是由她亲自烧出来的瓷!
“哎呀!这盘子可真好看呐!小姐,为什么你做的胚烧出来这盘子就如玉一般呢?”青苗看云淡颜手里的盘子,她真想也摸一摸这东西。
云淡颜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成了三件也好,我已经很满意了。按照之前与贺大叔说的,我取走两件,这剩下的一件就归贺大叔了。”
云淡颜说着站起了身,贺忠诚却又将她按了回去:“云娘子啊……这个……我有件事儿,想与你商议一下……”
云淡颜扭着头看贺忠诚,在看到贺忠诚为难的脸色时,她又笑:“贺大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以后我还得仰仗贺大叔呢,贺大叔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贺忠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烧的这是顶好的瓷,这东西一出窑,把那些窑工的眼睛都恍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于是那些鬼迷了心窍的就想着,让我与云娘子说说,咱们一起烧这上等瓷,大家好都赚些银钱。”
云淡颜有些不解了:“贺大叔,按说你这龙窑是这四峰山最大的窑了,你可没有必要与我一个小女子合作吧?”
贺忠诚摆摆手道:“云娘子恐怕是不知道内情了。如今呐,真正赚钱的都是那官窑,我们这些私窑,没有靠山的生存下去也难呀。这四峰山上虽说大大小小的窑林立,可这些私窑大都被那杨罗汉吞并了,原来的窑主都被赶走了。那杨罗汉朝中有亲戚,权势大的很。恐怕下一步,他就要吞我这龙窑了。”
“竟是这样……”云淡颜点着头,原来这潜规则在哪个朝代都有呀。
“云娘子不要怪我自私,我也是为了这些窑工们的生计,若是我这龙窑归了那杨罗汉,这些窑工就都没有活计了,他们烧了一辈子的窑,除了烧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贺忠诚说着又叹息起来。
青苗这时插了一句嘴:“若是这宝贝都让你们烧了,我与我家小姐如何活呀!你还说你们可怜,你们可怜就抢我家小姐的东西呀?”
云淡颜责怪地瞪了青苗一眼,就听贺忠诚忙道:“云娘子放心,若是咱们能谈成,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云娘子!这瓷一成,就只有我们这龙窑能烧,那杨罗汉再有本事,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一旦皇上知道了这事,那我们的腰杆可就更硬了,到时候就再也不怕那杨罗汉了!”
云淡颜不停地点头,她知道新的瓷的品种的问世会给大丽朝带来很大的影响,这是一种历史潮流,她是挡不住了。贺忠诚都说了不会亏待她了,她也没有必要拿捏着了。事实她更高兴地是,贺忠诚是识大义的,也是个目光长远的,就凭这一点,她也愿意将自己的大发现告诉贺忠诚。
眼看云淡颜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青苗忙又道:“小姐,你要把这宝贝的制法告诉贺大叔呀?”
云淡颜安抚着青苗道:“我心里自有计较。贺大叔,我倒也不怕你把我吃饭的碗抢了,你若要真烧这瓷,没了我,我还怕你烧不成呢!我也不藏着掖着,你们尽管烧,我在一旁提醒着贺大叔一些,贺大叔既然说了不会亏待我,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贺忠诚愕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云淡颜居然会如此坦诚。贺忠诚一时老泪纵横起来,云淡颜又安慰了贺忠诚几句。
从四峰上下来时,已是晌午了,云淡颜与青苗说说笑笑地往城里的方向走去。她的身上带了一件瓷盘,她可不是去卖的,这是她烧出的第一件瓷,她是要作为记念放在身边的。眼下她们手里也有了金银,自然是要去市集上买些粮食,好好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苦日子她是可以忍的,可是没有饭吃的日子,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