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皇上也够苦的,平常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云淡颜又道。
郑重辑便苦笑:“所以么,我才愿意出海,留在王城里,总是免不了是非。”
云淡颜托着下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未听郑重辑提起过他的父亲与亲生母亲,她对郑重辑家事的了解,也就是刘书姻这个继母与李清夷这个表妹了。不过她又怕提起这事来郑重辑不高兴。
看着云淡颜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郑重辑便道:“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我们两个不必这样陌生,我没有什么忌讳,就算有,你一旦触及了,我也愿意给你解释,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云淡颜大大感动了一番,她这才轻声问:“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父亲,也就是郑国公,而且也没有听你回忆过你的母亲,是不是你有些难言之隐。”
郑重辑垂了双目,他抿了一口茶才道:“若是以前,我是极不愿意提及此事的,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往事,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说起来那倒也是太后一手安排的婚姻。”
云淡颜也叹息,她就知道,一与太后沾上什么关系的,一定不是好事。
“我说出来你一定会惊讶,我母亲是个外邦公主,与我父亲的结合,不过是两国联姻。虽说是太后赐婚,但父亲与母亲感情颇深。母亲生我时难产而去,父亲便一直在大圣明寺没有回来过,家里便只有我的继母,郑刘氏了。”
郑重辑说这段话时,语气带着落寞,云淡颜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讲完话,又看向了自己玩弄茶杯的双手。
“我却也没有看到你有兄弟姐妹呀?”云淡颜又问。
“正因为如此,我才又被从大圣明寺接了回来。”郑重辑道。
“如此?如此是什么意思?”云淡颜不解了。
“继母本来想着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会成为下一任郑国公,所以早早将我入了大圣明寺,因为我虽说是国公府里的长子,可母亲毕竟不是大丽朝人士。只不过父亲自母亲去后便一直消觉,郑刘氏一直未能有孕,不将我接回来,国公府可就后继无人了。”
云淡颜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想那个时候郑重辑一定还小,那样小就被送入大圣明寺当和尚,小孩子的心里多少会有些创伤吧……
看到云淡颜眉心的忧虑时,郑重辑便接着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感觉当时你那样小,也真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我守着我父亲,还有师父,还有奶娘,已经不错了。”郑重辑又道。
云淡颜恍然大悟,她忘了这个时代还有一种人被称为奶娘。
“你这样说,我便好奇了,奶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云淡颜问。
郑重辑想了好长时间才回了一句:“你若是问起我的生母,我便也只是见过她的画像而已。我是由奶娘一手带大的。”
云淡颜立刻了解了,他其实是想说自已与奶娘比较亲近吧。
“那……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起你的奶娘呀!”
“继母入了国公府后,我便被送入了大圣明寺,奶娘也被赶出了国公府,奶娘本来是乡下人,那里离大圣明寺也不远,奶娘便寺里家里两头跑,对外人我是极少提起我奶娘的,毕竟我身份物殊,怕给奶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郑重辑这样说,云淡颜便懂了。
两个人说了半宿的话,天色发亮时,探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