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禅房里盘腿坐着一个长眉瘦脸的老和尚,一丝不苟的敲着木鱼,手里捻着念珠,咏颂着佛经。
白敬钰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您还是不肯吗?”
老和尚手里的念珠陡然一顿,微阖的双眼并没有睁开,“无端造此罪业,是会下阿鼻地狱的。”
白敬钰嗤笑出声,“连活着都艰难,谁还能管的了身后事?”
老和尚手里的木鱼敲的又快又急,手里的念珠快速的捻动着,空气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感觉。
“我再问您一句,到底回不回去?”
白敬钰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戾气,配上他青白瘦削的面容,更是狰狞的可怕。
“老衲早已遁入空门,不会再管世俗之事,施主还是请回吧!”老和尚长袖一挥,那敞开的门扉居然一下子关了起来。
白敬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家伙的武功居然还是如此的深不可测,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不会和自己回去了。
本想镇里爆发了这可怕的“瘟疫”,他会有所畏惧和自己回去,没想到,这老家伙好像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似的,根本不在乎寺外发生的一切。
白敬钰负气的甩了袖子出去,伙房里一个圆胖的酒糟鼻子胖和尚,正在挥汗如雨的填着柴火,锅里不知炖着什么,香味像一只小手似的勾着人的味蕾和馋虫。
一个红着脸的小和尚从一处厢房跑出来,一头撞在了另一个年轻和尚的怀里,那年轻和尚板着脸弹了他的光头好几个爆栗子。
这幅安详的画面让白敬钰不觉咬牙切齿起来,望向紧闭着的禅房,眼里射出两道毒蛇般的光芒。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蓝桃和彩绢饕餮一番,将明远送来的斋菜吃的干干净净,仍意犹未尽。杨夙鄙视的看了她俩一眼,闪身出去。
彩绢陪着蓝桃到寺庙后山散步,“无意”间与白敬钰偶遇。那白敬钰仿佛从来没有怀疑过一样,身边也只带了一个小厮,脸上还带着那抹无害的笑容。
“白公子,好巧啊,你也来后山散步?”蓝桃笑的天真无邪,手里还捻着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白敬钰笑容中温暖如春日,“蓝姑娘的兴致也不错呢。”
二人仿佛有了默契一样,一前一后在后山游览,到了佛茶附近,看蓝桃对那株长在佛像手心上的茶树格外好奇,便主动介绍道:“这颗观音茶是伽蓝寺的镇寺之宝,凡是喝过这茶的都是有大造化的。”
蓝桃瞥了一眼,满脸不信,“若是这样,这茶树不早被人偷了?”
白敬钰笑笑,“哪个宵小敢打伽蓝寺的主意?这寺里的老方丈可是有来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