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Abby径直回望她,无丝毫退缩,甚至带着某种势在必得……
一时无言。
Abby像是对她的沉默意料之中,轻轻抿嘴一笑,“不信?你问他去!”
唔,她不喜欢这个女生笑容中的笃定,像是有多熟悉周晟煦似的。
周晟煦说的么?
不知怎么的,尽管还是怀疑,但呼吸却莫名的有点紧,连带手里提着的云吞面也比往日沉,心里揪着揪着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他没跟我说过。”
这是事实……她所以为的周晟煦喜欢的,只是从他的不拒绝从而判断的,可是,好多年了吧,他竟是从不拒绝。
那么接下来呢?她反问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心想万一……如果……或者……Abby其实就是周晟煦的命中注定,她会不会因为搅合而耽误了一段美好姻缘?
只是……
她又不明白心里为什么像是被块大石头压着,闷得难受,就突然肘了肘还站在一旁没走开的张尧,踮起脚凑近他耳边轻轻的问了句,“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长这样的?”
她怎么就瞅着这么讨厌?
张尧睨了苏洛洛一眼,突然拍了下她后脑,答非所问,“我不喜欢吃炒面。”
“啊……”听完这话她突然笑了笑,点了点头,没再刻意压低声音,道,“我也不喜欢。”然后就看着Abby,挺了挺胸吸了口气,问,“你要把炒面拿给他么?”
不等对方答话,紧接着伸出手,又说,“我帮你拿给他吧。”
Abby突然望了眼张尧,再望向她时嘴角仍是轻扬,只是神色多少透露些不悦,随后笑了笑,忽略她伸出来的手,笑说,“没事,不劳烦了。”然后又随意的套了套近乎,“大清早的,你和张大少爷一起去买早餐啊?”
她点了点头,觉得Abby和张尧应该认识,也没正面回答,就抬头问张尧,“几点了?”
他侧头望了她一眼,看了看手表,说,“七点四十。”
难怪周遭的学生开始多了。她想了想,突然把自己手中的云吞面递过去,“那还是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
Abby显得有些意外,望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视及疑惑。
苏洛洛也不理,笑了笑,“我早上还有课,先回宿舍了。”八点二十上课,回去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况且今天嗓子哑,在楼下喊不了周晟煦。
Abby看了看她手中的云吞面,蓦地笑了笑,接了过去道,“好啊,我帮你。”
她放手之后又怔了怔,拍了拍手,扬了扬嘴角,“唔,谢谢。”然后转身回宿舍,走两步发现张尧还在身后跟着,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烦,就指向一边说,“你宿舍在那边吧。”
他神态仍是有些不屑,至少语气还算诚恳,说,“把你叫出来,至少还得把你人送回去。”
她目光穿过他,又停留在依旧等在周晟煦楼下的Abby,这才望向他,“炒面其实真的不好吃。”
大清早的洗了个冷水澡,冷水刺激得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然后又接了一大桶水,当头泼下,醒神无比。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时候,她又心有不甘,直接给周晟煦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就问,“炒面还是云吞面?”
周晟煦在电话那头刚唔了一声,已是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大致是笑着说了句,“兴师问罪来了?”
一字一句她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声音辨识度而言,明显是Abby无疑。
苏洛洛突然不高兴了,就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断了。
周晟煦对着电话眉头皱的死紧,Abby像蛇一样的从背后缠了上来,“你怎么不问她,一早和张尧玩的开心吗?难得,还记得给你带早餐,你说,她的手段到底有多深呢?”
苏洛洛从未对周晟煦发过脾气,如今在她看来,平白挂断电话就是发脾气的一种体现。
事实上她脾气一直很好,也极少与谁争得面红耳赤,除了张尧那个意外。
平白挂断周晟煦的电话,是一件大事,因而在完成这个举止之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了。可体内倔强因子作怪,不肯再拨号过去解释,于是又发展为害怕听到他的声音的状态……
恶性循环之下,索性关了机,决定暂且化身为缩头乌龟,不去看不去理。
早上一二节是管理会计课,述课的老教授平板的讲着各个理论,她原本还听得仔细,可听着听着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竟是开始坐立不安。就悄悄低头看了看手机,又发现原来她仍没有开机,心里还是揪得紧,觉得好像……好像有什么被抢走了一样。
被抢走的,会是周晟煦么?
但其实,他从来就是不是她的。
她也曾少女怀春,偷想过谁会是她的永远,偷想过某一骑白马,款款而至,马蹄下鲜花绽放,满地繁华。
她抬头看了一眼教授,手偷偷长按开机键,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罢。
开机那一瞬间她又想,上课时间他应该打不了电话,但在她挂电话的那一刻他应该会担心或者产生疑虑,至少询问的短信应该还是有的。
可一整节课过去,在“网络滞延”这个理由已没办法说服自己之后,她的手机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收到短信的任何前兆。
三四节课是经济法,老师无情宣布了期中考试选择闭卷考的方式,讲课时总是穿插着“我讲的是考试重点”此类话语,她无心装载。
却也不想主动发短信过去询问,然后胡思乱想的,竟莫名想起他带着暖意的眼神和嘴角如沐春风般的笑,趴在桌子上有点无所适从。
最后又不经意打开某个夜晚他给她发的那些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