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点滴的手臂裸露在外,穿白色衣衫下若隐若现的一道道红色伤痕,在她细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而那些伤看起来是新伤,但那些伤是怎么造成的?又是谁造成的?
他疑惑地望着她,不知不觉入了神。不知过了多久,楚迟迟长长的睫毛忽的颤动了一下,秦守墨连忙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醒来后的楚迟迟渐渐恢复意识,望见病房内的秦守墨熟悉的身影时,不由得又湿了眼眶。她此时竟有些恼怒自己为何这么没出息,他明明已经说再也不想看见她,她又为什么会因为看到他的身影就止不住眼泪。她醒着,就这么望着他的侧脸,清俊的面容,坚挺的鼻梁,深邃如星子的眼眸,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让她忽的深陷,深陷于他的温柔,他的淡定与从容,甚至深陷此时他的冰冷。病房中一时无话,秦守墨终是忍不住内心激流涌动。
他缓步来到床榻前,深邃幽暗的眸子直视着她润湿的眼睛,淡然开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似是随口一问,似是陌生人之间的礼貌。
内心深处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再一次因为他的淡漠而被浇灭,楚迟迟别过头去,倔强地不愿说话。见她这般不理不睬得样子,以为她决绝得不愿再与自己扯上半点关系,甚至连话都不愿说一句,望着她的眸子里生生多了几分无情。
“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儿了?故意失踪?还是什么?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难道是楚陌打的么?”
秦守墨不悦的皱起了眉心,语气也登时冷了几分。秦守墨一连串的问题让楚迟迟黯然垂下眸子,默了许久,这才嗫嚅着开口,“没事,而且……你已经说了不想再看见我,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烦你,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说罢,楚迟迟的头埋的更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楚迟迟紧攥着的手指深陷进掌心,晶亮如水的眸子里却是异常坚定与决然。他既然不不愿意听她的解释,更不愿意再看见她,她的心就应该彻底死了,他说这些话也并非是关心她,既是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就让她来结束这一切。
见她这般模样,秦守墨心中更是郁结,陡然变了脸色,“最好是这样!”他气得暴跳如雷,他的语气里是难掩的怒火。然而听在她耳朵里,却是更加委屈与心伤。
她未曾想过当一切结束时,她的心会这么痛,痛的像是皮跟肉被生生撕裂,痛的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剜掉心上的肉,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有殷红的鲜血渗出,皓齿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痛苦的翻涌,她极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却仍有两行清泪划过苍白的双颊,良久,她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张口,声色仍然有些颤抖,“恩,说到做到。”
“那你现在就滚!滚!”秦守墨突然暴喝一声,竟使得楚迟迟身子惊得一颤。
他的视线早已从她身上移开,冷冷望着别处。楚迟迟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再有眼泪流出,不让秦守墨看见此时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毫不犹豫地拔下手背上的吊针,疼痛让她的双颊浮上两抹诡异的红晕,下了床便跌跌撞撞向病房外走去。
秦守墨站在原地,望着她踉跄背影的眸子冰冷无情。
“你怎么下床了?”病房门口,原野见楚迟迟出来,不禁有些担忧问道。楚迟迟望了眼原野,勉强扯了扯苍白的唇角,“没事,今天谢谢你送我到医院。”语毕,楚迟迟便绕过原野径直离开了。
原野他方才去了趟医生那里询问情况,回来便瞧见楚迟迟脸色惨白地从病房出来,心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秦守墨难道跟楚迟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纵然秦守墨心中对她有怨恨,但现在她在发高烧而且身上到处是伤,他原以为可以趁此契机让秦守墨与楚迟迟和好,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原野匆匆来到病房,打开门便见秦守墨满脸阴沉的站在病房内,脸色是他并不多见的冷冽。
“她发着高烧,而且身上有伤,你不怕她这个时候出什么意外么?”原野仍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守墨听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幽邃如星子的眸微微眯了起来,“以后她怎样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想再听见你提到她的名字!”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阴云密布的天空叫人心中不由烦闷,原野忽然想起之前要告诉秦守墨的事情。
“最近楚陌好像跟盛冬走的挺近。”
听闻到楚陌的名字,秦守墨倏地敏感起来。“有什么发现么?”
“楚陌被释放后,我就发现盛冬去找了他,不过据暗中调查的人说他们看起来似有不和。至于其中具体是因为什么还不清楚。”此时的原野面色凝重起来。
“楚陌跟盛冬一向联系不多,这个时候凑在一起未免太巧合了点儿。”
“我觉得也是,所以会继续暗中派人查探。”
“即便这一次没能让他坐牢,但这一次事件闹得比较大,而这以后楚陌的人际交际必定会受到影响,我就趁此机会打压他。”
“你是要……”原野偏过头,欲言又止地望着秦守墨。
秦守墨眸光一凛,“我决定这两天就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