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顿了一下,陈克又说道,“听了这个消息,崔长根很生气,认为是那几个外乡人闯了祸,但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因为,一旦派出所查到了那几个人,就一定会牵扯出崔长根。那个时候,我们在清崖镇还没有站稳脚跟,派出所对我们的态度也不明朗,如果贸然沾惹上人命案子,也是非常麻烦的。另外,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还容易被‘城西帮’几个帮派钻了空子,端了地盘。于是,崔长根急忙命阿强出面,与派出所周旋,就说阿童是他的朋友,不幸坠崖出了事,让他们赶紧处理了事。”
“这么蹩脚的理由,派出所会乖乖听你们的?”又是萧可仪问。
“崔长根知道,不论什么理由,派出所都会把阿童的死记到他的头上。但那个柳所长性子软,一家老小又都住在清崖镇上,他即使怀疑什么,也不敢公然招惹崔长根,编出那样的理由,无非是都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陈克说道。
“后来呢?”萧可仪接着问。
“后来……后来崔长根又……又命我……”说到这里,陈克变得支吾起来。
“命你做什么?!”萧可仪严厉地问。
“又命我进一步毁尸……在尸体上伪造摔伤……掩盖住阿童身上的刀口……听了这话……我就用地上的石头……又砸了尸体一阵子……肚子上的伤口……我也用石头又戳了几下……乍看上去……人就是摔死的……如果派出所不想追究……事情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豹子!你真是丧心病狂!尸体你都下得去手?!”听到这里,陆锦铭是义愤填膺。
“我……我……陆处长……我错了……我是丧心病狂……可……可那都是崔长根指使的……我没有办法啊……可我全说的实话啊……”见陆锦铭发怒,陈克吓坏了,急忙哭丧着脸解释说。
“接着说后面的事!”陆锦铭没好气儿地命令。
“之后……我见派出所的人到了,就赶忙离开,向崔长根交差了。”不敢正面看陆锦铭二人,陈克小心应声着,“很快,派出所方面就回了话,说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尸体也被火化,至此,崔长根才放了心。”
“阿童的弟弟呢?你们怎么处理的?”陆锦铭又问。
“在没有结果之前,那孩子一直被几个兄弟扣在村委会,等案子一结,尸体火化,崔长根也就不再注意他了。后来听说,那孩子还去派出所大闹了一场,但派出所没有理会,此后,就没人再见过他。”陈克回答。
“你记得孩子的模样吗?”陆锦铭接着问。
“那孩子……我就瞅过两眼……没看清模样……只记得满脸是血……好像很瘦……”陈克努力回想着。
“你仔细看看,像不像这个人?”取出那位怀疑者的照片,陆锦铭拿给陈克辨认。
急忙擦了擦眼睛,陈克用力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继而无奈说道,“两人差别太大了,我不敢说。”
“你确定……阿童身上的刀伤……与你们没有关系?”陆锦铭进一步询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不撒谎!”陈克还是否认。
“但据清河派出所柳所长提供的情况,阿童身上的刀伤,伤口就来自于你们惯用的那种窄刃宽刀!不要以为,在尸体上做一番手脚,就能糊弄勘察现场的民警,你们差得远呢!当时不整治你们,是因为还有胡强为你们撑腰!欠下的帐,你们不是早晚都还了吗?!所以我奉劝你,豹子,还是老实一点!别再耍花招!”听了这话,萧可仪又警示道。
“这……这位警官……”萧可仪的凌厉态度,也让陈克很胆怯,“真没有骗你们!我豹子……我豹子干的坏事……之前已经全部都交代了!阿童真不是我们杀的!至于他的刀口……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你们相信……他真不是我们杀的!我只碰过尸体!没见到过活人!”
“你刚才还说,阿童身上有血道?是什么样子的?”见陈克态度坚决,细心的陆锦铭又继续问。
“说不清楚……一道一道的……像是什么符号……”陈克吞吞吐吐地说。
“符号?!是这个符号吗?!”闻言,萧可仪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迅速取出血字符号的照片,再次拿给陈克辨认。
又是仔细看了看,陈克的态度仍不明朗,“当时正想着处理尸体……真记不清了……不过……是有点像……我记得这个字……”这时,指着照片中的“田”字部分,陈克说道。
随着陈克话音落下,一个出乎意料的真相,随之浮出水面,让陆锦铭和萧可仪惊讶不已。
“把他带下去吧!”确认讯问完毕后,陆锦铭随即向监狱工作人员说道。
“血字符号居然出现在了阿童尸体上?这太匪夷所思了!”待陈克离开后,萧可仪不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