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腾龙终于一口气吐出来,惊慌问道:“到底怎么了?”
易丰心中憋了一口气,不敢开口说话。过了足足好一会儿,已经看不到身后追杀的人,这才在一片树林里停下了脚步。
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才说道:“刚刚门外有杀气,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傅腾龙怒道:“绝对是血手门,哼,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
易丰一连奔波许久,内力有些消耗,平静片刻,他说道:“这事有些古怪,我总感觉福伯有些奇怪,为什么伯母这么久还没有醒来,为什么还有中毒的征兆。血手门为什么平白无故欺负你傅家庄,你傅家庄还不至于让一个武林门派惦记。”
傅腾龙也不傻,疑惑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福伯骗我的,没有什么血手门。”
但是,傅腾龙说完,身子软软的倒地。
易丰也感到恍惚,双眼都有些睁不开。缓缓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看到树林里有一个大汉提着一个酒壶慢悠悠走来。隐约间,他看到男子脸上一丝轻蔑的冷笑。
……
冰冷,潮湿。这是易丰醒来的第一感受。
双手扣着镣铐,起身蹲坐在昏暗的牢房内。
连忙回顾四周,发现傅腾龙就在他身边,还没有醒来。
头还有些昏沉,晃了晃脑袋。呢喃自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这几天的事情。
“这里是大牢,那么有可能是福伯谋夺财产,给伯母下毒,血手门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这个福伯恐怕是和官府谋夺财产。”
“不对,那些埋伏的是什么人,绝非普通家丁,恐怕这事和血手门脱不了干系。”
“或者,福伯是被迫?那我怎么会中了**药?”
突然,易丰双目刺痛无比,他抱头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被傅腾龙给喊醒,易丰再次醒来。
两个少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官府的大牢里,自然心中恐惧。
待到两人沉默下来,易丰无奈心中想道:“果然不能太过用脑,真不知道这个病症到底还要困扰我多久。”
牢里充斥着臭味,暗无天日,两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有人送了两顿饭。冰冷的米饭,夹杂着小粒的石块儿,更是让两位少年气愤不已。
第二日,大概天亮有段时间的时候,有两位狱卒来将两人提走,说是要审问两人。
傅腾龙在身边,易丰也只有把握自己能逃出去,考虑再三,易丰放弃了这个出逃的机会,任由狱卒把自己带走。
傅腾龙大概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到了现在,他也不担心什么,反而出言安慰易丰。
“易丰,没事的,咱们命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易丰脑海中还在想事情,听到这话,只得点头。
……
新任的父母官叫做余鹤,是天顺十三年的进士,因为不会巴结权贵,结果时运不济。如今,已经是成化二十年,方才做得一任地方父母官。
据说此人极重孝道,为官清廉。
才是寅时,余鹤已经起身,然后在铜镜面前安静配合,让夫人为他更衣。
摸了摸脸上的胡茬,他微微一笑:“夫人,原来我这么老了。”
女子是一个贤良的内人,温婉一笑,不接话。
他转身看着女子脸上的皱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银簪。
他轻轻插在夫人头上,看着贤内助感动中带着疑惑的眼神。
“夫人见谅,这是为父省下来的一些私房钱,昨天才给你买下来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女人听罢,眼泪微微涌出,满脸幸福的让余鹤帮她插上了银钗。
过了好一会儿,余鹤整理好一切走了出去。
他轻轻自语:“对不起呀,夫人,这个官场,不需要清官,只需要能官,抱歉我才明白。”
看着夫君离去的身影,女子拔下银簪,握在手中微微颤抖。
……
一袭官袍,余鹤端坐在椅子上。
堂下,跪着福伯。不一会儿,两位少年被带到。
福伯看着受苦的傅腾龙,泪如狂涌,哽咽道:“少爷,你受苦了。是我没用,不过少爷你放心,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会把你就出去。”
易丰看到,更加不解,傅腾龙则是点点头。
“升堂。”说完,余鹤重重敲响沉木。
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棒不停点地,顿时间,气氛凝重万分。
“堂下何人?”
“小民,傅家庄,福伯。”
“傅家庄,傅腾龙。”
“……”易丰不说话,也不跪下。
余鹤高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跪。”
易丰冷冷问道:“你又算什么人,天地君亲师,你凭什么让我跪下?”
余鹤一怒,“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