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见吓住了一些溃兵,当即厉声高呼:“主公有令,所有人不得冲击本阵,违令者杀无赦!”
“尔等若想过来,只能从两边绕道!”
箭矢的屠杀,让不少人脑袋都清醒了许多,他们惊惧的看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阵型。
想到后方已经越来越近的关中军,这些袁军溃兵也来不及他想,纷纷从两旁绕道而去。
袁绍见状,脸上这才浮现出了笑容。
“轰隆隆!”
袁军溃兵刚刚绕道,后面当即灰尘大作,却是吕布领兵杀了过来。
“停!”
冲在最前面的吕布,看到了前面密麻麻的袁军以后,也不由心中一凛,下达了全军止步的命令。
“踏踏踏!”
陈旭紧随其后,也来到了这片开阔的原野之中,看到严阵以待的袁绍军,全都甲胄精良,阵型齐整,也不由心中暗赞。
“全军止步,列阵!”
陈旭也不敢怠慢,将命令传达过去以后,就紧紧注视着前方的袁绍。
关中军训练有素,得到陈旭的命令,迅速就开始变换阵型。
而此时,袁绍并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亦是紧紧注视着陈旭。
两位在汉末历史上叱咤风云的诸侯,此时在战场上遥遥相对,眼中甚至能够碰撞出火花。
“踏踏踏!”
“踏踏踏!”
陈旭遥望前方,见到袁绍本人,忽然感觉心中豪气顿生。
前世的他又何尝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与这等历史名人,在战场之上针锋相对呢?
事实上,天下楷模袁本初,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历史上他席卷北方,若非败给了曹操,恐怕整个天下局势都会彻底改变。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袁绍的失败,也就使得他许多闪光点被掩盖,反而变为了反面教材。
这一刻,陈旭忽然有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上前与袁绍闲聊一番,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北方霸主。
陈旭解下了自己腰中佩剑,并且把手中长枪也交给了吴迅,居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就纵马往前奔驰了一阵。
关中诸将见状,都不由骇然失色。
袁绍见此情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陈旭想要干嘛。
陈旭纵马往前面奔跑了一阵,忽然勒住战马,对着袁绍朗声说道:“本初兄,你我二人,这应该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吧。”
“你我二人虽然处于敌对方,我却十分仰慕本初兄名声,不知本初兄可愿在阵前与我一叙?”
陈旭话音一落,众人皆惊。
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陈旭为何会将武器都交给别人了,他这时在表明善意。
袁绍对于陈旭这个敌人,也十分好奇,虽说前段时间,袁绍远远看过待在城墙上面的陈旭,可那毕竟看不真切。
此时听见陈旭之言,也有些心动。
“主公不可!”
就在此时,郭图却是急忙出言劝谏:“那陈文昭年仅十八岁,便在濮阳城内当街连杀十数人,郡国兵虽众却无人敢追。”
“此人弱冠之年征战沙场,每战必定身先士卒,勇猛异常。”
“主公若是上前与其交谈,假如此人心生歹念,却该如何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万万不可中了贼人奸计!”
郭图劝谏完毕,其余冀州文武亦是纷纷出言附和。
陈旭之勇天下皆知,哪怕是冀州几员上将,都没有信心能够战而胜之,更何况是袁绍乎?
袁绍闻言,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此时,陈旭却是大声笑道:“本初兄若是不放心在下,不妨带上两员冀州上将,亦或是拿着武器过来,又有何妨!”
陈旭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与豪气,他身后的关中军闻言,当即轰然喝彩,为自家主公的豪气而赞叹。
与之相反,袁绍和冀州文武却是脸色大变。
陈旭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若袁绍还是不敢上前,在气势与肚量上明显就低了陈旭一头,这对于袁军士气的打击,也将会十分沉重。
此时,袁绍在恼怒之余,心中亦是豪气顿生,他解下腰中佩剑递给身旁之人,亦是手无寸铁就要纵马往前面走去。
高览见状心中一惊,有些放心不下,当即出声说道:“主公,让末将陪你一同前往吧。”
袁绍回头看了高览一眼,笑道:“那陈文昭做事光明磊落,尔等无须担心,而且我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话毕,袁绍也不扭捏,纵马就往陈旭那个方向奔去。陈旭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两声,亦是纵马迎了上去。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冀州文武更是紧张异常,不少将领害怕袁绍有失,随时准备冲上前去。
更是有些人,悄悄弯弓搭箭,瞄准了奔跑中的陈旭,只要他敢有丝毫妄动,就会遭致雷霆一击。
关中军那边虽然不担忧陈旭安危,可是看到袁军诸将动作,不由勃然大怒,亦是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冲锋。
“吁!”
就在陈旭与袁绍两人,纵马相隔不到十米的时候,几乎同时勒住战马。
战马由于惯性,再次往前奔跑了几步,待停下来以后,两人间隔居然不足五米。
此时,双方文武、军士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那些冀州文武,手心都不由出了许多汗,对于袁绍的安危十分担忧;至于关中文武,却有些期待。
他们相信,如果自家主公此时突然出手,一定能够将袁绍生擒活捉。假如袁绍被擒,冀州军则不足为虑。
风停了,双方士卒没有一人敢吭声,都紧紧观看着正中央的两人。
时间,也仿佛在这个时候都停滞了。
就在此时,陈旭忽然对袁绍说道:“我在蒲坂为你准备了三公的职位,不知本初兄可愿前往赴任?”
袁绍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假如文昭愿意归顺,我定鼎天下之日,大将军职位必定虚位以待,文昭可以随意取用!”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