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苏白羽的目光随着那军令上下,最终按捺不住,提醒高延世,说道:“将军,你把军令拿反了。”
“噢?”高延世忙把文书转过来,兀自恼怒,说道,“哼哼。”
“那依将军之见,我军该如何是好?”
高延世按住案几,站起身来,气恼恼地说道:“事到如今,还能怎样?谚云:‘要想吃得胖,需得胎里壮’。咱们从开始就错了,俺当初怎的鬼迷心窍,自告奋勇来了郓城?要想改正,只有一策。”
“是何计策?”
“俺要上书泰安,请为取单州、成武之前锋!”
苏白羽顿时惊讶,说道:“主公军令严肃,现在既已命将军扫荡周边残敌,如果将军再请泰安改军令,怕会招致惩罚。”
高延世白了他一眼,说道:“俺有那么蠢笨么?泰安的军令,本将当然不会违背,会依令执行;但是执行之外,俺再请为前锋,又有何不可?”
“将军说得是,是末将虚惊一场。”
做出了这个决定后,高延世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又往军令上瞅了几眼,抬起头,再又看了苏白羽几眼,干脆将之交给了他,命道:“郓城周边的残敌并不多,只有三四股,大半还是地方青军,多者百余人,少者才数十。这‘扫荡’之事就由你来办吧。”
苏白羽领命而出。
不提高延世在帐内寻思书写请战文书,只说苏白羽。
他出了帅帐,雷厉风行,即点齐本部,共有二百骑兵,舍了大旗不打,皆持满挟矛,轻装出营。这郓城周边的残敌,高延世是早就打探清楚的,除了盘踞在县城南边村中的那一股是郓城败卒之外,其它的都是地方上的豪强青军。话说回来,既然他早已打探清楚,为何迟迟不去剿灭?盖因先前巨野之战未曾结束,他又********想等东平军来,所以对这些败卒、乌合之众有些看不上眼。一直拖到此时,见有军令下了,这才动手。
既要动手,自然是需要先选强者下手。
苏白羽的第一站,就是城南村子,相距军营约有四五十里。
二百骑叱咤即至。
说起盘踞在此的残敌是“败卒”,实际只有二三十人,因其带头的是本村土著,所以城破之后,逃亡至此,早已没了多少战斗力。见益都军至,未及交战,便先投降了不少。悍将手下有悍卒,高延世当之无愧可称悍将,因而苏白羽也是十分骁悍。管他降与不降,他是只管命令部众呼啸驰骋,贯穿村内,来回两遭,各部的百户、九夫长们就纷纷前来告捷了。
“败卒”只有数十,斩首却有百数。
“杀良冒功”虽是军法严禁,但要想执行贯彻下去,难之又难。军纪好的军队与军纪坏的军队的差别,在这方面,很多时候也至多是“杀良”的多少罢了。二百骑一个没有折损,不到一个时辰,每个人的马上都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有人请示苏白羽,问道:“村民有藏贼之罪,该如何处之?”
苏白羽轻描淡写,说道:“一如将军旧例。”
“将军旧例”,即高延世的旧例。
麾下得令,点起火把,再度入村,不顾残余村民的嚎哭、惨叫,到处乱掷。有敢挡在马前者,悉数踏死。不多时,整个村子都被火、烟弥漫。
众人退出村外,看在烟雾中,村民们奔走逃跑。
苏白羽微微示意,一个百户出列,引了几个军卒绕村驰行,驰行的同时高声大叫:“汉贼不两立,再有敢包容鞑虏卒者,如此例!”
这句话说得实在掷地有声,可放在眼下的环境中,却未免使人觉得有些“冒充大义”。听起来冠冕堂皇,行得事却叫人不忍。但是如果实事求是地来分析一下,苏白羽这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济宁的战火还没有熄,郓城又邻近敌境,不下辣手,无以震慑百姓,更无以震慑不轨。
放火烧过此村后,马不停蹄,二百骑又转去西南。
西南二十里处,有一大姓聚住地,推举豪强为首,现集有百余青军。人数看似不少,没有经过阵仗,也没有甚么趁用的军器,真如高延世的评判:最多算是“乌合之众”。亦如前战,也是一鼓而下。
既克,也如前例,一样放火烧村。
如此这般,只用了两天,苏白羽就将郓城周边的残敌尽数肃清。
肃清当日,高延世以复令为由,向泰安发出了请战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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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济宁商业较为繁荣。
元文宗(1328--1329年)时,在中书省(即腹里)21路和7个直属州中,上缴国库商税额超过1万锭银子的只有晋宁路、嘉定路、济南路,济宁路等7路,其中济宁路的商税额为12403锭4两1钱,居第4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