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毓筝这日起的很早,在寝殿里用过早饭,就把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她在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件浅紫色的衣裙。这浅紫色的衣裙,是用上好贡缎做的,价值不菲。她记得,这贡缎还是皇后赏赐的呢,说是送与自己做嫁妆的。然后,自己的母亲找来有名的裁缝,为自己裁做了这一身衣裙。浅紫色的贡缎,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牡丹花,穿在身上,只要轻轻一动,便是满身珠光宝气,贵气逼人。薛毓筝慢慢的,将这身衣裙穿好,来到梳妆台。
紫檀细纹木打制的梳妆台,既精巧,又漂亮。平整光亮的铜镜里,映照着自己年轻漂亮的脸。薛毓筝打开自己的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海棠花样式的金步摇。这只步摇是纯金打制,极其精贵,也是她的嫁妆。薛毓筝将自己的头发,用桃木梳子,一点点的梳顺,再盘成叠云髻。然后,把那只金步摇插在自己墨黑的发髻之上。除此之外,还有几只镶嵌红宝石的金钗,也一一戴在发髻上。
做完这些之后,薛毓筝又开始化妆。青黛画眉,胭脂点唇,香粉涂腮。不一会儿,镜子里便出现一位美艳的佳人。薛毓筝看着这么美丽的自己,眼圈微微的红了。如斯美丽又如何?无人欣赏,也只能寂寞的凋零罢了。
她看看梳妆台上的几个首饰盒子,里面都是满满的珍贵珠翠。这些,都是自己的嫁妆。呵呵,对了,说什么嫁妆?!自己以侧妃身份嫁入王府,带来的所有东西,只能说是贴身物品,万万不能说是嫁妆。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妻,只是妾!妻者,结发之人也,带着嫁妆入夫家,成为当家主母。而自己呢?说什么侧妃啊?说的再好听,也只是个妾罢了。
薛毓筝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摆。她的右手里,是一支金丝缠绕的兰花样式簪子,簪子的尾端,极其的尖锐。薛毓筝将它藏在自己的袖口之内,双手搭在一起,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缓缓地向外走去。院子里阳光正好,照在金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她站在寝殿门口,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侧妃,您这是。。。。。。”看到盛装打扮的自家主子,丫鬟不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都在干嘛?院子里如此脏乱,都是看不到活儿的瞎子不成?还不赶紧收拾干净?!”薛毓筝冲着一帮丫鬟,厉声说道。
百花园一直都被宋铭祯派来的四个婆子把持着,连薛毓筝都没一点儿的办法。可是今天,几个婆子都去忙花卉的事儿了,眼下都不在院子里,所以薛毓筝才如此硬气。
小丫鬟们自然不敢得罪自己的主子,于是都赶紧去打水、找工具什么的。薛毓筝就这么着,自己晃晃悠悠的,就出了百花园的大门了。
一个粉衣小丫鬟,看着薛毓筝的背影,微微勾动嘴角,轻轻的笑了。然后,转身消失在百花园之中,往前院去了。
听雨轩
几个小丫头正杵在大门口,一边儿打颤,一边儿搓手。今儿几个婆子都出去了,就换她们来守着大门了,她们平日里娇贵惯了,如今可是吃了苦头。正当这时,只见远远来了一人。嗯?这是谁啊?打扮的这般贵气,想来也是个贵人呢。由于薛毓筝自打进了王府,几乎没出过百花园,所以认识她的,几乎没有几个。
“嗯。。。。。。贵人您是。。。。。。”小丫头行了礼,一脸疑惑的问着眼前的贵人。
薛毓筝手微微一动,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挺鼓的荷包,递给了眼前的小丫头。然后她微笑着说道:“来找你们贵妾的,千万别声张,不然难保你们主子不饶你们。”
几个小丫头听了这话,不禁都愣了。然后那个拿着荷包的小丫头打开荷包,只见里面都是金豆子,满满腾腾的,数不出是多少。这下子,几个丫头都傻眼了!
她们知道,每个月都会来一个人,大把撒钱给她们,让她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她们这会儿,就把眼前的薛毓筝当做了那个每月必来之人。于是,她们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引入院子里,往自己主子寝殿送去。
薛毓筝一路都低着头,安静的跟在引路丫头身后,尽量保持低调。
很快的,她们就到寝殿外了。那个小丫头和站在门口的几个丫鬟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就冲薛毓筝摆摆手。
“您是。。。。。。上面派来的?”那丫鬟小声问着,一脸的猜测。没招啊,薛毓筝穿戴打扮的太华贵了,她实在是拿不准啊。
“不该打听的,就不要多嘴!”薛毓筝眼光冷冷的扫过去,极其狠厉。
那丫头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再问什么了。她小声说道:“贵妾正在里面休息,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你们都走远些,不要留在院子里!否则的话。。。。。。哼哼。。。。。。”薛毓筝阴沉的笑了几声,极其的诡异。
那丫头也以为薛毓筝是皇后派来的人,而且看她能够独自进到后院来,想必也是有身份的。看样子,也是妇人打扮,就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妇了。甭管哪家的,都不是她们这些丫头得罪的起的!再说,这贵人要和自家主子说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些啊!这么一想,那丫头就将所有的丫鬟、丫头都带走了,一同往前院去了。
薛毓筝独自一人,撩开门帘,进入了寝殿。直到这时,她才有些微微发抖。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如此容易的,就混进了听雨轩,如今还进了林柔的寝殿。她将袖口里的簪子掏出来,用右手握好,又藏匿在袖摆中。然后,她缓步走向室内。
“谁呀?不是告诉你们不得进来打扰本贵妾的吗?都傻了不生成?”一声娇媚的女音传来。
林柔自打怀孕后,没过多久便开始恹恹的,浑身没力气,还总是睡不好,头也总是疼。她还不知道,这些症状,就是那些被她视为宝贝的朱砂鲜鱼造成的。此时,早已日晒三竿了,她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呢。
“回贵妾的话,我是王爷派来的,来给您看看身子怎么样了。”薛毓筝几步来到近前,看到雕花大床上的娇柔美人,心里恨得不得了。都是这个贱人!都是这个贱人!是她夺走了王爷的全部宠爱!是她害得自己被薛家和皇后抛弃!都是这个贱人的错!薛毓筝低下头,掩住自己眼中的恨意。
“王爷派你来的?你是。。。。。。”林柔疑惑的看过去,看到眼前的年轻妇人,满头珠宝,身穿贡缎衣裙,不禁奇怪起来。
“贵妾你莫要再多说了,赶紧躺好,让我看看你的肚子,看看小主子好不好?王爷那里还等着回话呢。”薛毓筝说道,语气里有了不容置疑的焦急。
“嗯。。。。。。本贵妾最近的确感到不适,既是王爷派来的,想必也是稳妥的,只是。。。。。。院子里的丫头们呢?怎么都没看见?”林柔抬起头,向四周看看,越发的疑惑起来。
“贵妾,丫头们都在屋外门口守着呢!万一看出你这胎是个哥儿,怕还是要防着些人的不是?丫头嘴杂,说出去了,恐对你不利呢!”薛毓筝此刻脑海里一片清明,回答问题不但合理,还滴水不漏。
听了这话,林柔很以为然。原来王爷找了一个能看出胎儿是男是女的妇人啊!如此一来,也是该少些人在场的。林柔放下心之后,赶紧招呼薛毓筝道:“那你快来吧,好好给本贵妾看看。”
薛毓筝走上前去说:“贵妾好好平躺下,我才好为你看啊。”她藏匿在袖摆之中握着簪子的手,微微发抖。她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哦,也是,坐着怎么相看呢。”林柔笑了一下,赶紧平躺回去,微笑着等薛毓筝为自己相看。她想着:自己如此有福气,肚子里的,必然是个哥儿。
薛毓筝轻轻撩开林柔的衣服,轻轻摸上那白皙滑腻的小腹。这里,就是在这里,这个下贱坯子又有了一个下贱坯子!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右手缓缓抬起。那握着簪子的手,微微转动,将尖锐的簪子头儿,对准林柔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用力的挥了下去。
林柔正平躺着,感到那妇人撩开了自己的衣服,还摸自己的小腹。虽说感觉有点儿奇怪,但是她也没动。可是,突然间,她就感到一股凉风打到自己裸露的肌肤,不禁奇怪起来。寝殿里根本没风,哪里来的风呢?她微微侧头,向自己的腹部看去。
这一看啊,险些将她吓死!只见那小妇人满脸的狠毒,正挥手要拿簪子刺自己的小腹呢!
林柔尖叫一声,立刻向床里滚去,希望能躲过这一下子。只是,她的动作快,可那小妇人动作更快,簪子划着风刺下来,毫无停顿。
当然,由于林柔的躲避,簪子没刺到林柔的小腹,却是刺在林柔的大腿处。一时之间,不见鲜血,却将林柔痛的浑身颤抖。
薛毓筝一见没刺到正地方,恨得咬牙切齿,立刻翻身上床,拔出金簪,再次高高举起,还要再刺。
林柔看到她上床了,吓得够呛,张嘴就喊起救命来。
薛毓筝抓起床上的被子,就捂到了林柔的脸上,以防她的声音招来人。然后,薛毓筝骑到林柔的身上,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不停挣扎的林柔。
林柔最近因为食用了过多的朱砂鲜鱼,身体虚弱,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哪里是薛毓筝的对手?而薛毓筝呢,最近则是能吃能喝的,长了不少力气,自然可以制服林柔。
于是,两人纠缠了一会儿之后,薛毓筝稳稳地坐在林柔身上,高高举起握着簪子的手,用尽自己的力气,对准了林柔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林柔整张脸都被棉被捂着,只发出一声闷闷地尖叫。她感到那根尖利的簪子,已经刺入自己的小腹之中了。她绝望之下,反倒有了一些力气,将身上的薛毓筝给推了下去。
林柔拉下自己脸上的被子,忍着疼痛,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给读者的话:
今天有点晚哈,大家别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