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家伙甩着八个爪子将有毒的‘墨汁’朝他喷去。
白瑾泽一躲。
墨汁喷洒到了他白色的斗篷上和树根上,和着雨水,白瑾泽全是湿漉漉的。
只听树根‘哗啦啦’的响,好像烧灼了似的。
一个转身,白瑾泽掰下了许多的树枝打算收拾收拾这些喜欢乱喷墨汁的小东西们。
它们会游。
白瑾泽会飞。
咬着牙,白瑾泽轻功飞到了它们的头顶上。
它们就跟遇到了美味的食物似的,齐齐朝上面喷着墨汁。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银白色的光闪出。
长剑出窍。
白瑾泽握着长剑一面防止它们对自己的攻击,一面手起刀落‘唰唰唰’的将那些小东西的爪子们全都砍掉了。
池面上浮着许许多多的墨黑色爪子。
白瑾泽蹙眉:“要怪就怪你主人把你们教坏了。”
本来可以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可爱的小生物,为何要那么凶。
一个大型的八爪鱼泛出了哀鸣的嚎叫声。
这叫声引起了南宫逍遥的注意。
白瑾泽唇角勾了勾,大步流星的朝问仙宫走去。
南宫逍遥似乎已经睡下了。
不过他睡觉一直很轻。
问仙宫有两个照顾他起居的小丫头。
用火折子点了油灯,小丫头来到楠木床榻前:“宫主,是白掌门来了。”
“真是稀客啊。”南宫逍遥穿着绸缎的深紫色中衣。
愈发显得邪魅了。
半敞着衣襟,露出一小块儿结实的胸膛。
白瑾泽颇有些狼狈的进来。
但是却不输气势。
南宫逍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老白,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
睁开眼睛的南宫逍遥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白瑾泽。
忽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老白,你这是怎么了?”
未等白瑾泽说话,南宫逍遥拉起白瑾泽的斗篷哈哈的笑:“老白啊,你去刨土了?你的斗篷怎么破成这样了?”
刚才八爪鱼的毒液喷到了他的斗篷上,破了一个洞。
“你要是长个尾巴直接能从这个洞钻出来了。”南宫逍遥不厚道的笑了。
白瑾泽戳了下他的脑门,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还不是你养的那几个破八爪鱼,敌友不分的。”
“它们这叫懂得守护家园。”南宫逍遥翘着二郎腿。
第一次见到白瑾泽这般狼狈。
他能笑个一年半载的了。
“恩。”白瑾泽应着:“现在守护不了了。”
“恩。”南宫逍遥漫不经心的应着,随即觉得不对劲儿:“恩?你把我的小宝贝们怎么了?”
白瑾泽将斗篷脱下:“哦,没事,就是砍断了它们的爪子。”
“啊?”南宫逍遥惊的急忙跑了出去。
垂头丧气的回来:“老白!我跟你拼了!”
这等于杀了他的孩子们啊。
“喊什么喊,还能长回来。”白瑾泽瞪他,随即严肃道:“琉璃被缅甸王子抓走了。”
“这个牲口玩意。”南宫逍遥大怒。
白瑾泽的脸愈发的寒若冰霜:“他的目的就是要鸦.片。”
昂卡现在不贪财,不贪色,只想要鸦.片。
这也是人沾了鸦.片后的疯狂。
六亲不认,只要鸦.片!
“那我们……”南宫逍遥看他如此深沉就明白了一些。
“将计就计!”白瑾泽道。
月色稀薄,两个人一夜未眠。
连夜赶到了绸缎庄。
白瑾泽相信,昂卡将琉璃藏起来后一定暗中跟踪着他。
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将绸缎庄捧出来,所以他选择第一时间到布满重重机关的问仙宫。
昂卡就算跟踪他,也会半路被他甩丢的。
来到绸缎庄后,几个人开始筹谋这件事情。
白瑾泽相信,昂卡会主动来找他的。
他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坚持不了太久的。
“白大哥吃些东西吧。”千落捧着一碗馄饨来到他跟前。
热气熏的他眼睛酸涩,他推开:“不吃。”
“他不吃我吃。”南宫逍遥把馄饨拉过来。
千落坐在那儿:“白大哥你好歹吃一些东西这样白天才有力气找琉璃姑娘啊。”
南宫逍遥一边吃馄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得了,千落,你现在偷着乐呢吧,琉璃消失了,你最高兴了。”
听及,千落一僵,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南宫逍遥,你什么意思?别在白大哥面前乱说话!”
“你跟谁大呼小叫的呢?”南宫逍遥仰着头阴恻恻的看着千落:“谁借你的胆儿敢这么跟我说话,告诉你,老白把你当妹子惯着你,我南宫逍遥可不惯着你。”
杜千落满肚子的火气:“南宫逍遥,你不要趁机会挑拨我和白大哥的感情,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喜欢琉璃么。”
南宫逍遥‘啪’的将馄饨甩在地上:“你这女的,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说着,南宫逍遥冲了上去。
白瑾泽怒吼:“够了,别吵了,现在琉璃怎样都不知道,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吵架!再吵架都给我滚出去!”
话落。
他们安安静静的坐了回去。
漫漫长夜。
白瑾泽眼睑下一片黑。
每次都说要保护琉璃,可是每次都没有做到这点。
他懊恼,深深的懊恼。
月儿渐渐的躲进了云卷儿里。
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叫唤。
雨,哗啦啦的下着,无休无止的。
千落和南宫逍遥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一点困意也没有。
坐在窗咎前,手掌伸出去,冰凉的雨水拍着他。
他愈发的清醒了。
望着天边墨黑色的云一点点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白瑾泽揉了揉酸胀到发痛的眼睛。
杜千落早早就醒来煮粥,准备洗脸水给他。
“你们吃吧。”白瑾泽再一次推开了面前的稀饭。
这一刻,杜千落宁愿琉璃死在外面。
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白大哥这样子痛苦。
就在他们正在讨论如何将计划实施的愈加完美时。
只听‘啪’的一声。
一个短箭she在了窗阁的木头上。
转眼间。
一个人也没有。
“白大哥,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杜千落放下筷子急忙绕到他跟前。
南宫逍遥斜了她一眼。
就厌恶杜千落这幅德行,撇撇嘴,夹了一口小菜:“瞧把你吓的,那窗户这么厚能进来?以后出去别说你会武功,丢人!”
杜千落狠狠的瞪着南宫逍遥:“吃你的饭吧。”
“瞅瞅你这手艺,难吃死了。”南宫逍遥满满的嫌弃。
他们只要一见面就跟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
“你把短箭拿过来我看看。”白瑾泽沉沉道。
他鼻音浓重,昨夜受了凉。
杜千落不情不愿的把短箭取来。
拆开,箭头上插着一封纸条。
今夜戌时带我去鸦.片作坊。
否则,四格格的命难保。
果然按耐不住了。
将纸条团起。
“逍遥,今夜我们按照原计划进行。”白瑾泽冷冷道。
“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南宫逍遥也变得严肃起来。
杜千落在一边酸里酸气的说:“是为了琉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吧。”
“你他妈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南宫逍遥想扇她一个耳光。
*
夜,如这条路,漫长又凄凉。
这个鸦.片作坊若是曝光之后想来白瑾泽的白月派也要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惊涛骇浪会滚滚而来。
因为江湖帮派的一些帮主们都很想吸食鸦.片。
感受下那上天的滋味儿。
但是白瑾泽身为白月派的掌门不想让这些人受到鸦.片的残害和控制。
所以白瑾泽和南宫逍遥还有杜镖头利用江湖上的财力,势力将这些鸦片全部收敛了回来堆放在了鸦片坊里。
这个地方极为隐秘,很少有人发现。
为了琉璃,白瑾泽一次次的打破了规矩。
这也是让杜千落对琉璃恨之入骨的原因。
戌时。
夜深人静。
百姓们都早已入睡。
只有个别的人家还点着蜡烛。
这条路十分陡峭。
缅甸王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他自知在白瑾泽跟前儿讨不着好,所以只能智取。
按照白瑾泽插在短箭纸条上的内容。
缅甸王子早早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个黄土高坡。
烟雾缭绕。
四面像一座座的坟包。
让人不免汗毛竖起。
凉风飕飕,缅甸王子带着银色的面具躲在一颗山包后静看着周遭的动静。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小心老子弄死你。”昂卡掐住琉璃的脖子。
琉璃的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只能泛出哼唧的声音。
南宫逍遥和杜千落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动静。
地上折射出来一个长长的黑影。
白瑾泽颀长的身躯映照在地上。
今日的月光很稀薄,他的影子淡淡的。
站在一个山坡上。
他恍若从天际边飞来的谪仙。
声音若银河般凄凉:“既然早就来了,缅甸王子何必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话落。
山包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白瑾泽的余光扫了一眼。
缅甸王子拖着琉璃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声音紧张带着尝试的赌:“白瑾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耍花样,我敢保证,下一刻,我就带她去见阎王!”
雪白色的披风如翅膀。
白瑾泽回头。
顿时惊愕。
琉璃小脸苍白,那双水眸锈迹斑斑的。
她的嘴巴被封了厚厚的布条,缠的她的小脸儿都拧巴了。
双脚被缰绳绑住防止她逃跑,双手也绑住了。
朝上看。
更是毛骨悚然。
琉璃的头顶上悬着一只短短的,但是十分锐利的匕首,正吊在她脑袋的正中央。
匕首的上下都有一条借力的缰绳缠着。
另一条绳子被昂卡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昂卡看他眉头紧锁的打量着琉璃头顶上的匕首。
他发出胜利得意的笑:“哈哈哈,白瑾泽,不用琢磨了,不用琢磨怎么对付我。”
他咳嗽了两声,全身因为Yin发作而颤抖。
白瑾泽真的怕昂卡一个不小心伤害到琉璃。
昂卡继续猖狂的笑:“白瑾泽,只要我这边拉一下绳子,这个匕首就会直接刺穿她的脑袋,你想不想看一看啊?”
真是丧心病狂!
白瑾泽的拳头握紧。
“一定很好看。”缅甸王子有些疯狂了:“会有许多鲜红的血,还有白色的脑浆,哈哈哈哈。”
他的笑回荡的空中。
“昂卡。”白瑾泽沉若磐石的声音在空中乍响:“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只要保证琉璃的安全,东西我可以全部给你。”
说到这儿,昂卡的眼睛晶晶亮。
将他细微的神情捕捉在眼底,白瑾泽愈发的自信了。
他转身,指着身后的那些坟包:“看到了?这里有一处是一个地下工事,里面全都是你想要的东西,包你用到下辈子都用不完。”
昂卡兴奋极了。
这几日,他快要憋死了。
他恨不得现在好好的享受一番。
“带我过去。”昂卡的戒备心虽然还存在,但是他的头脑早已被那鸦.片所勾去了。
他现在是鸦.片的奴隶。
“我给你带路,但是你若敢伤害琉璃,我会让你一丁点也得不到。”白瑾泽冷幽幽的说。
月光幽然。
他们三个人在前面同行。
每个人各怀鬼胎。
当然,趴在树杈上的南宫逍遥和杜千落也不例外。
他们藏在暗中就怕缅甸王子搞什么鬼花样。
南宫逍遥仰在树枝上,看着杜千落的眼睛一直盯着琉璃。
是的,没错。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琉璃头顶上的那把匕首是一刀致命的。
她多么的希望琉璃死在这一刻。
杜千落的鬼心思开始在心里满满的发芽,长大。
偷偷的用余光瞄了一眼眯着眼睛睡觉的南宫逍遥。
好机会来了。
她勾着得意的唇角。
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枚铜板。
以她的内力,只要将这枚铜板抛出去就能够将匕首上的绳子砍掉。
这样一来。
绳碎,刀落。
琉璃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白瑾泽会愤怒,从而杀掉缅甸王子!
杜千落在劝说白瑾泽。
就说是缅甸王子妄想杀害四格格,从而被他杀掉。
皇上自然不会怪罪。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聪明绝顶。
眼珠子来回的转。
想着,就要去做。
手腕晃动,千落将那铜板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
她的那枚铜板被人拦截住。
随即。
南宫逍遥那慵懒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千落,你总是这么浪费,一个铜板还能买一个包子吃呢。”
千落脸红脖子粗的:“关你屁事,多管闲事。”
“杜千落。”南宫逍遥直起腰板儿,嘴里叼着一片叶子:“女子,耍点小脾气没关系,但若是蛇蝎心肠,那么她以后必定孤独终生。”
她冷冷的笑。
听不进去他的话。
这个山坳有一个机关。
地上覆盖着满满的枯草,只有白瑾泽记得地方。
拨开眼前的枯草,拧动了机关。
白瑾泽拍了拍手掌,将尘土拂去:“就在这里,进去吧。”
昂卡的眼睛如狐狸那般狡黠,拽着琉璃这根救命稻草:“谁知道有没有鬼,我要带着她进去,等我把东西搬出来以后,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她。”
琉璃那双水眸浸满了氤氲望着白瑾泽。
白瑾泽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半晌,昂卡王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别耍花样!他妈的,老子没那么多时辰给你考虑。”
恩,就是要这样。
先要把昂卡激怒他才会有迫不及待下去的心情。
白瑾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