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闹了一路。到了早上两人遇见的地方,安容先是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这才肃了肃脸色,“我倒是有些疑惑想要问一问你。”
安容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和六姑娘还有九姑娘那样熟悉了?”
月笒和歆璃对她的恭贺都是真心实意的。安容可不记得朝云什么时候变得和她们那么要好起来。
朝云偏着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大概……是从上一次侍郎府寿宴回来之后吧?”
歆璃确实是那个时候开始对她亲密起来的。然而月笒……
朝云也不明白月笒怎么就突然对她示起好来。明明在侍郎府的寿宴上,她还对月笒去了哪儿有着疑惑呢。也不知道那些纨绔的公子哥儿是不是月笒给找来的。
难道……月笒是因为歆璃?因为一母同胞的妹妹,所以才会对她态度缓和起来?
只是,这样也说不太通……
听朝云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安容也皱起眉头来,“月笒有可能做了那样的事情?若是真的,你就更应该小心了。说不定,月笒这样,也是带着目的的。”
朝云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必然不会让她给害了去。”
安容却是有些不放心,“你可别小瞧了她。不然真被坑了,就是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正这样说着,就听见不远处的杜鹃清咳几声。
这便是有人来了。
“你记得回去之后好好练琴,其他的也不要忘了。今儿怕是不成了,改日我再过来和你讨教讨教。”安容最后这样叮嘱了一句,带着杜鹃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朝云便也带着谷雨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容说的很是,离着牡丹宴还有这些天,她要加紧练习才是。
牡丹宴可不是好玩儿的地方。京城中的名门闺秀都十分重视这个宴会。为了能在宴会上扬名,闺秀们常常自发地比试琴棋书画。若是能在这牡丹宴中被人们记住了,用不了几天,那个姑娘的名字便会被传遍京城。
正是因为这样,闺秀们便都憋了一口气。
而牡丹宴,也并不仅仅只是闺秀们参加的宴会。世家有为的青年才俊,也都在牡丹宴的邀请之列。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些扬名之后的闺秀们大多会嫁进这些才俊的府中。
这样一来,倒也不难解释,没有被选上的穆芳娇和穆珞茵为何会心中不平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人……也是属于京城青年才俊中的一员吧?
那么,那人可会去这牡丹宴?
突然想到这一点,朝云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上一次,她甚至连那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回来了。这一次呢?这一次,她可是会见到那个人?
朝云皱了眉,努力地回想着。
前世的时候,安容也是去了的。只是因着怕她伤心,所以回来之后,也没有怎么和她提过牡丹宴的事情。
朝云回想了一会儿,就有些颓然。
她根本就想不起任何有关牡丹宴的消息。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会出现在牡丹宴上。
然而,颓然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朝云很快就振作起来。
只要在牡丹宴上好好表现,以后再见到那人,和他谈判的时候,倒也能够底气足一些。
打定了主意,朝云心中便对这次的牡丹宴更加期待起来。
快步带着谷雨走进轻风院,朝云就转头向着谷雨吩咐道,“你先去看看立夏的情况,若是情况还是不好,便去回了太太,拿了牌子出门抓药去吧。我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
谷雨就有些犹豫。然而她心中到底是担心着立夏的,闻言就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她们住着的屋子走去。
然而,才走两步,谷雨却又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姑娘,奴婢还是先给您张罗了早膳再说吧。”
见朝云有些皱眉,谷雨连忙解释道,“立夏早晨的时候已经好多了,现在只怕睡得正熟呢。您已经饿了一个早上,现在离着午膳还有好几个时辰,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朝云也有些饿了,闻言便也不再反对,点了点头,“那你便快些张罗,之后便去看立夏吧。”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叫住了谷雨,“你待会儿去我屋子里找找看,我记得药箱中还备着些治闹肚子的药丸。记得找出来给立夏带过去。”
谷雨便应了一声,又朝着她行了一礼,快步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
朝云也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她将棉袄外面的披风解了,随意地搭在那雕花椅子上,又抓起那还未合拢的棋谱看起来。
然而心中到底惦记着立夏,看了两页,朝云便又放下棋谱,站起身来。
还没有等朝云开始寻找药丸,外面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谷雨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里来,脸上是少有的慌张,“姑娘,姑娘,不好了,立夏,立夏的脸色都绿了。她,她好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