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重按下去,便会有痛感。
但是通常的望闻问切只会诊断出府中是否有积火,或者炎症,痈病发展的时期长短不一,自然难以察觉。
轻叹一声,明月只觉得双眸也干涩不已,刚想让巧儿去泡杯明目清火的苦菊茶,却见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闯进了御药房。
“不好了,仪贵妃娘娘的头风又发作了!”
那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叫了一声,其中太医立即便有人取了药箱准备前去,那小太监苦笑一下挥手道:“没用的,章太医已经在那里了,金针过穴也没有效果,娘娘这会子疼的紧,你们快看看能否再找一位得力太医换个法子。”
众人皆是交换了一个为难的眼神,却没有人敢做声。
明月水漾星眸之中划过一丝疑惑,贵妃是从一品,按说这样的微分应该是实得分高贵才对,无数人巴巴儿的想要上前攀附呢,可是如今怎的竟没有人敢吱声?
细细一想,明月心中便有了分明。
如果她想的没错,想必这贵妃的头风必定是旧疾了,况且从前有外公在太医院主事,自然是轮不到他们来管。
遐思一点,明月便上前道:“可否请哪位太医将仪贵妃娘娘的诊疗单子给我看看?”
众人也是无方,便有一位年轻的太医拿了出来交个明月。
星眸自上而下看的分明,只消稍稍对比药用单子便可以找出其中的问题。
朱唇微微勾起一个浅笑,便在巧儿耳边细细耳语几句,随后扬声对着那太监道:“公公请稍等,我跟您去为仪贵妃把脉。”
那小太监方听明月说完,真恨不得上前感激地跪地行礼,慌忙一个打辑道:“多谢姑娘了!”
轻轻收敛下颔,巧儿便有眼色的为明月磨墨,不小一盏茶的功夫,明月便将一份药单子写好,吩咐了底下抓药的小厮照着配上包好。
解释巧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备了药箱,三人一前一后便前往后宫方向。
仪贵妃居住在仪祥殿,过了中立门在走一个巷子便是,明月恍惚觉得慕容沛似乎像自己提过,仪贵妃是当今得宠的的妃嫔之中,位份最高的一位。
许是心急,前面的小太监脚程很快,不多时,便领着两人来到仪祥殿。
只见仪祥殿中雕梁画栋,居香涂壁,入殿便是通天落地的金漆点翠琉璃芍药屏风,殿顶以黑檀木做房梁,方一进到俩面,便闻得一阵椒香细细。
明月不禁暗暗一叹,这仪贵妃果然是正得圣宠,否则皇上也不会赐椒房荣宠。
寝殿中掌着水晶玉璧玲珑灯,白玉珍珠为隔帘,月影白纱为帐,风起捎动,便是将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也透彻成月光般柔和。
正榻上正侧卧着一位体态丰韵的美人,生的妩媚倾城,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富贵妖娆。
只是此刻“美人”却柳眉轻蹙,额上一抹佩带,三千青丝全部垂落在身后,旁边镇这意味姑姑正在为她揉着太阳穴。
那小太监打了一个辑,便道:“娘娘,奴才给另请了一位太医。”
仪贵妃闻言并未睁开丹凤双眸,似是很痛苦地抬起一直染着鲜红蔻丹的手道:“快些过来!”
那小太监恭敬地请了明月上前,明月便取出丝锦敷在仪贵妃的手腕之上,细细一诊脉,心中便肯定了之前的判断。
眼角余光示意了几分,巧儿便会意地将药箱中的东西取出,找了个宫女便取了小厨房。
明月见状起身道:“回禀仪贵妃娘娘,臣女方才在太医院中便以配好了药,便请您身边的宫人将这服药拿去煎熬,三碗水煮成一碗,再啐两勺酒合着服下。”
仪贵妃正在痛楚,便闭目挥手道:“快去!”
似是刚刚才注意到明月的声音,仪贵妃缓缓张开双眼,见到明月有些惊异道:“太医院如今都出医女了吗?”
先前儿那个小太监便急忙伏身结巴道:“回娘娘的话,这位姑娘不是医女,是、是……”
“臣女乃是陈提点的外孙女上官明月。”明月见那小太监为难,便出言相助,“方才有人来报,说娘娘头风旧疾发作,可是外公尚在病中,不能前来医治,正好臣女在病榻侍奉,便被派来为娘娘诊脉。”
仪贵妃朱唇轻启,轻嗤一声,并不将明月太子妃的身份放在眼中:“章太医都治不好,你能有什么办法?”
明月深知这位仪贵妃并不是什么和善之人,便盈盈一个行礼道:“医者不再口舌上的功夫,只在病人身上看成效。医术是否精湛,全凭娘娘说话。”
小巧的鼻子中蔑出一个冷哼,仪贵妃虽然头痛不止,却丝毫不见颓然的气势:“你倒是巧舌如簧,罢了!你且先用药吧,本宫已然受不了了!”
明月应声行礼,正好巧儿便取了东西回来,便接过那药袋道:“还烦请姑姑让明月上前。”
那侍女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便识趣地退到一边,明月上前恭谨道:“娘娘,明月亲自动手,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说罢,便将药袋放置仪贵妃乌色的青丝头顶,纤纤十指便在其中找准穴位按点推揉起来。
仪贵妃不防这样,“嘶”地一声抽气,那宫女立即上前问道:“娘娘可是不舒服?”
只见仪贵妃皱紧眉心,缓缓疏散开来道:“很是舒服,再用点力。”
榻下众人闻得仪贵妃这样的话,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