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逐渐地昏黄下来,远远地飞过一只墨色地乌鸦,它在空中展翅翱翔划过,却发出悲怆地叫声,遥远却绵长。
明月看着眼前已经整理好的新坟,与邻座的一座紧紧地挨在一起,便缓缓上前,将手中的珠花埋在了两人的坟前。
依旧是无字碑,却是立的同一个,让人觉得心中格外悲凉。
“生不能在一起,死后葬在一块,也算是完成了你们的心愿。”明月的声音低沉,缓缓地道:“你放心,该去还的,终究会一点点地还回来。”
明月话音落下,便扬一扬手,身畔的巧儿立即上前搀扶这她起身。
再次站起来旋身之时,明月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惯地清冷和淡漠,面对卫舜君,只是泠然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卫舜君用着手中酒壶里的酒擦了擦刀身才道:“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现在一时半会也不能得,我会时常来看看他的。”
明月不再多言,便垂首一下表示明了,旋及便和巧儿一同离去。
卫舜君将手中的佩刀重新整理挂在啊腰间,明月火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林的树丛之中,他的眼神沉缓幽深,凝望着明月身影地眼神才逐渐地收拢回来,重新落到谢子怀和芳常在的无字碑上。
上前两步,躬身俯瞰,声音低沉:“你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但我想要对付的人还好好地活着,我等了这么多年,时候也差不多了。”
卫舜君说完这句话,便缓缓地执起身子,转身的瞬间,身后卷起的风便将破碎地叶子吹落到坟头,一只黝黑地猫儿悄无声息地坐在坟上,凝望着逐渐远去地背影。
斗转星移,却是三日之后。
御书房内,龙延香徐徐飘渺,安泰颠儿着步子轻轻的走进龙案,为微皱着眉头批着折子的皇上,打了个千儿,轻声道,:“皇上,上官三小姐在殿外求见。”
“上官明月?”合上折子,皇帝威严的声音透着些许不明的意味,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安泰恭敬的退下,片刻后,安静的略显空旷的屋子传来女子清冷中透着恭谨的声音,:“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她清冷的眉眼不符,一袭火红衣衫却是跳进满是象征尊贵的明黄中,像一把火,不容任何人侵犯靠近,手指轻敲两下御案上的暗红奏折,声音徐徐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皇上这般问,明月压下被刻意勾勒的柔和的纤眉,让那无双的容貌愈发的温柔娴顺,气质端庄。她恭敬地一叩首,声音中都透着恭顺,道:“燕嫔娘娘已然身死,但娘娘临死之前,曾与明月相见一面,明月心知此事重大,自不敢相瞒与皇上,还望皇上赎罪。”
她话落,便听闻那高坐之人似是问罪的威严之声。
“朕之旨意,你竟敢违逆,难道不怕朕治你的罪吗?”剑眉微压,龙目轻迷,带出几道岁月的纹路,却愈发震慑人心。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却始终脊背挺直的小小女子,声音喜怒不辩。
明月明眸轻抬,看一眼那深深沉沉的龙目,下一刻便垂下了眼,恭顺道:“明月自知皇上下了旨意,但明月更加知晓,皇上乃真龙天子,一代明君,所以明月才敢逆皇命而为。”
“哦?”轻抿一口茶水,皇帝眉眼微舒,被上好云雾润过的嗓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你之所为是为何?”
清冷的眸中微微一定,明月再度恭敬地一叩首,才,:“臣女一直心中疑虑,虽芳常在已然认罪自尽,但臣女具往日所查,芳常在此人虽有些跋扈,但心思却并非缜密之人,此等计谋,单凭芳常在一人,便能施展出来,臣女觉得这也太过牵强了些,所以--”
到此,明月略微抬高了声音,道:“臣女虽知皇上已然下旨,却面见燕嫔,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看着话落便叩到地上,状似等待发落的明月,皇帝明明灭灭的眸子迟疑一闪,声音威严平稳,波澜不惊,道:“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臣女虽然愚钝,但经过一些巧计,从那一面中查出端倪。”
明月话落,上座之人便是一阵缄默,没有让明月开口继续道,却也没有反对明月继续说下去。
明月心思九转,下一刻,清冷恭敬的声音便从透着汩汩龙延香的空气中弥漫,:“燕嫔生前与臣女相见之时,供认不讳,便是仪贵妃指使。”
“放肆。”明月话落,上首之人微沉的声音便震在御书房静默之中,瞬间,室内冷凝到压抑,明月静跪在地上,下一刻,便听带着积分审问的声音击来:“上官明月,你可知,诬陷后宫嫔妃是何等重罪?!”
头抬起,明月微扬着头,仰视着龙座之人,声音恭敬,眸中却平静,恭声道,:“回皇上,诬陷后宫妃嫔,按律当受一丈红。”
回答完皇上的话,明月继续道:“但,皇上,可否听明月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