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丫头,你这功夫倒是没白练啊,不错不错……”一阵轻风,带起了青色衣衫的一角翻飞,熟悉的身影稳稳地落地。
梁寒霜悬着的心放下,原来是他。
“咳咳,莫不是得知我快要死了,来看我最后一眼吧?”梁寒霜嘴角一抹笑意不减,竟一时兴起,仿佛和一个老友一般地开起了玩笑。只是这玩笑的内容却是有些哀伤,但在她的眼中却好像不以为意一般。
老者拂了拂略微花白的胡须,颇有些欣赏地看着梁寒霜,这个小姑娘,倒是每次给自己的感觉都是不同的。起先,还以为她只是看开了命数,抛却一切,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罢了。现在看来,倒是还多添了几分人情的味道。这尘世几番,倒是让她又变了许多,却不想这样的妙人儿,又怎么能早早地香消玉殒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便忍不住微皱,“丫头,这丸药你且随身带着,每月初一吃上一颗即可。”
梁寒霜接过那褐色的瓶子,温和地点了点头。她也顾不得这老者为何如此用心地要救自己了,或许只是好心,又或许只是出于同情,甚至是来自同一世界的怜悯……
然而这一切在她眼中早已不重要了,若是他想要害自己,那大可不必如此费周折,断然花的毒,恐怕这世上除了青衣郎,还真的没有人能解了。
慢着,青衣郎,青衣,青衣……
梁寒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若是自己真的不久于人世,那托他照顾青衣倒也是一个法子。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得谋划一番,万不可大意害了青衣。
老者见她眼里闪烁着的精光,手中一管玉箫轻抽,“啪”得一声。
梁寒霜“哎哟”一声,却见得是他眼中促狭的笑意。
“你这丫头,想不到在这繁华之中还学了坏了,如今这副样子是怎样,要算计老头子我?”
梁寒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推脱道:“哪敢哪敢,只是方才心中想着些事情罢了。”
“罢了罢了,我且先走了,丫头你好好养病吧。”梁寒霜再望一眼,便是方才的一切只如清风拂过一般,再也瞧不见痕迹了。唯有手中的瓶子提醒着她,这人来得真切。
“小姐。”梁寒霜听见外面的动静,是清风的声音。
“进来。”将那褐色的瓶子拢进了袖子,梁寒霜又恢复了原先的面色。
“小姐,您的身子可曾好些了,可需要清风去请个大夫回来?”清风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放下手中刚熬的燕窝补气粥。
梁寒霜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对清风并没有自己对青衣那般的信任,可是他比起那春兰夏竹来倒是要好上许多了,起码还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的。
“不必了,我这身子就这样了,老毛病了,歇息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梁寒霜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清风瞧见她的面色的确是红润了些许,心里头也就放心了,刚准备转身回去,可是却又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小姐,今日得了一个好消息。”他的语气里是难掩的喜悦,“那对面的胭脂铺子不知道怎么的,今早就关门大吉了!”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解,但是直觉是梁寒霜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解决地如此顺利。
梁寒霜的嘴角弧度更大了,青衣办事的速度也着实是够快了。
不消片刻,门外的动静更大了。梁寒霜一听这声音,眉头便微微皱起了,是春兰和夏竹。
“你,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这一大早地就不声不响地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是春兰的声音,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正从外面赶回来的青衣,厉声地说道。
青衣本就有些不耐烦她们两人,冷冷的气势倒是更甚,仿佛周边的空气都随着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这下子春兰和夏竹倒是有些发憷了。
原本她们是看到一大早地青衣没有按时服侍梁寒霜,心里便存心想要找个由头寻一寻她的晦气,也好报了这些日子的仇。
“让开。”青衣想起梁寒霜曾说的与女人之间的斗争大约是要多费许多心思,心里便开始不耐烦起来,只是冷冷地说道。
春兰和夏竹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可是这话都到了这份上了,若是就这样被吓退了,难免有些面子上的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