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人生的最后韶光里,总想着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不打扰他的幸福,却也成全自己小小的心愿。
“哈哈,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无法可解的地步,一定不要忘记,你还有我,这个朋友。”苏策摇了摇扇子,自作轻松地起身。此刻久留已失去了最后的意义,他也该早些回去准备行李了。
葱白的手指紧紧扣住那金丝边的请柬,粉唇早已被咬得有些发白,梁寒霜有时候真是恼了自己。劝人真是容易至极,可以那般从容地告诉墨炎凉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却不知道这句话在自己身上实践起来又是有多难。
“那个,我可以再求你一件事吗?”苏策的身影几乎已经消失在拐角了,梁寒霜这才追到了门口,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知道了,我会去的。”苏策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梁寒霜的目的是什么。
梁寒霜看着那白色的背影一顿之后便消失得如虚无之物一般,心里翻涌起阵阵的哀伤。
对不起,对不起,苏策。
她在心里默念。
付出多的那一方该承受的痛苦自己无疑是最清楚不过的,可是却还依旧残忍地把这一切给加注在别人的身上,梁寒霜啊梁寒霜,你真是该死。
这副早已残破的病体,或许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苏策,欠你的,我这辈子或许都还不清了,只能得到下辈子再来赎罪了。
苍白的笑容在淡淡的嘴角勾了起来,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梁寒霜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胸腔处传来的疼痛与冰凉,正在缓缓地向着全身蔓延,仿佛连眼前的光亮都开始一点点地暗淡了下来。
“小姐!”青衣本在内堂,却突然发现梁寒霜支撑在门边,却是半点也不动了,而且身子似乎正在慢慢地下滑。
好在青衣武功高强,眼明手快地接住了梁寒霜。本在做事儿的春兰和夏竹一听到她这一声吆喝便赶紧地也过来了,却发现此时的梁寒霜面容早已苍白,只无力地倒在了青衣的怀中。
“我去请大夫过来,青衣你和夏竹赶紧把小姐弄回房间去。”春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快步准备出去。
青衣听她这一说,才想起了梁寒霜平日对自己的嘱咐,说是千万不要请大夫,只消按照自她教过自己的办法来就好。
“慢着!小姐说过了,这是老毛病了,我知道药在哪里,不需要请大夫了。”青衣沉声道,虽说得很轻,可是字字落地,坚决的语气却让人无法质疑。
春兰也是知晓梁寒霜对青衣的信任的,可是仍旧是有些不放心的。在将梁寒霜扶回了房间之后,趁着青衣照看梁寒霜的空档,依旧是悄悄地溜了出去。
青衣打发了夏竹和春兰也熬药,自己要照看小姐走不开,而其他的丫头也是不敢信的。这春兰和夏竹是墨炎凉的人,想必是不会有那种坏心的。
虽已经喂了一颗那青衣郎给的丹药,可梁寒霜的脸色依旧是异常的苍白。青衣倒是会些皮毛医术,便试着给把了把脉,可是一触到梁寒霜的手腕,青衣便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
这脉细,何止是微弱,简直都快无法察觉到了!
青衣这回可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乱了分寸了,这梁寒霜早已跟自己说过,看过多少名医也是无用,只吃这药便可,况且,她并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这病。
可是,却从来没有哪一回如这般严重的呀!
青衣现在简直就是心急如焚,这丹药已经喂了一颗了。平时小姐一有喘息不匀,只吃上一颗,便很快就缓过来了。可这一回,无论她把脉多少次,得到的结果仍旧是气若游丝!
对了,苏策公子!
他和小姐一贯来要好,而且那苏策公子又神通广大,颇有本事儿,想必一定可以救小姐。
青衣想到便做到,当即使了轻功就从屋子里出去了。
南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