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青衣连着轻唤了几声,可是梁寒霜却无半点反应,只是一双大眼微微看着某个方向,好像定格了一般,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见去。
青衣见她如此,便也只好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只在一旁陪着她。她是知晓自家小姐的脾性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梁寒霜听到这个事情,第一反应便是这其中一定是有预谋的,可是转而那股名为占有的不舒服的感觉便一直在心里徘徊,似乎在等着寻找一个情感的爆破口,却又始终隐忍而不发,让人着实难受。
又或许,这本就不是一个阴谋。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寻常之事,更何况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呢。丽妃娇俏貌美,想来几杯酒下肚,那墨炎凉也就拒绝不了了。
梁寒霜,你本就不该是这个朝代的人,又何必牵挂这里本不属于你的人和事呢。
“青衣,咱们用早膳吧,这会儿有些饿了。”梁寒霜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眉目之间的神情不动,仿若从前一般。可若是细细看去,倒是多添了几分的讽刺和嘲笑。
青衣看着心里也心疼,却无奈自家小姐向来都是爱把事情藏在心里的,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慢慢地开导了。
“好,今日的早膳小厨房可是出了一道新的菜式呢,小姐可要好好尝尝。”青衣欠了欠身,便唤了两个小宫女去传早膳。
青衣倒是没说谎,菜式也的确是新颖,可是她的胃口仍旧是不尽如人意,只尝了几口便要让人撤下去了。
“怎的大早上的食欲就不好呢?”熟悉的温纯而浑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虽染上了一抹疲倦,可梁寒霜只微微抬了眼皮扫了一眼那依旧高大挺拔的身姿,却只觉那抹神采奕奕是对自己最大的一种嘲讽。
墨炎凉缓步走到她的身后,见她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也只是轻叹了一声。
青衣虽然心里有些怨气,但到底还是这个朝代的女子,有些思想本就根深蒂固,哪里能轻易改变的了呢。况且,她可不想见丽妃那得势的模样,可不得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家小姐啊。这会儿见墨炎凉来哄自家小姐了,便也就给两人腾出了一个空间。
“这菜式倒是新颖的很,不如你陪我再吃一些吧,我正好也没吃早饭呢。”墨黑而温柔的眼眸款款地对视着她,却瞅见她那一抹哀怨,心里似被蚂蚁啃噬。
本是想来好好解释一番的,可看着她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墨炎凉的心里实在有些膈应了。梁寒霜,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只是好歹存了几分感情才这般善待于她的。这宫中有这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巴望着他的临幸的,怎么就偏生她这么硬气呢。
“昨夜我是中了计了,我,我也不知道……”最终,还是因了心底的那几分情感,墨炎凉决定再拉下一次脸面。
梁寒霜一听,心里便是倒抽一口凉气,果不其然,只怕是中了太后和韦家共同的诡计了。一个有韦家血缘的孩子,是势必要继承君位的吧。
太后究竟是不是墨炎凉的生母,就算是从小生疏,也不至于母子血脉相连的感情凉薄至此吧?韦家的野心她不是不知道,难道还要让有着韦家血脉的孩子生下来,再直接威胁到自己亲生儿子的皇位么?
这其中的理由梁寒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便由于思考有一些微微地愣了神。
可落在了墨炎凉心里却分明是有几分不快了,此时那种身为君王的气势倒是都出来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所有的子民都应该臣服于他。
他给梁寒霜的包容已经够多了,可若是这种新鲜劲儿过去了,那她可就没什么资本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似乎是意识到了气氛的僵持,梁寒霜这才过神来,却瞥见墨炎凉的神色微凉。心头霎时浮上一股不明的情绪,哽咽在咽喉,却无法纾解,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又用了一些膳食,可却是半晌都没有人再开口。气氛不算冷,却也不融洽,总觉得已经生出了一些不同。
“歇一会儿吧,这两天,怕是你也累了,我去煮茶。”梁寒霜瞪着桌子好半天,最终还是舒了一口气,先打破了这安静,开口说道。
其实,她也想大闹一场,也想任性地问他问什么。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原本就是一个薄命的人,也不会长久地留在宫中,又何必计较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