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眨眼间已成黑夜,太子府中白雪已积了厚厚的一层,淡淡的月亮挂于夜空之中投撒出惨白的光线,定远国中家家户户已是熄灯入眠之时,唯独太子府中灯火通亮,沈君清一早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依照《毒经》上所言的配药研制起毒药来,只是连着几个时辰,却不见丝毫的进展,她不禁心底升起几分焦躁的情绪,愤懑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满桌案的药材,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着手。
“我可以进来吗?”司徒定澜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汤面,冲着屋内问道。司徒定澜同沈君清一样也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一天,和冷锋,郑品明二人商讨该如何解决眼下棘手之事,临到深夜时他才猛然想起沈君清整日粒米未进,忙不迭的吩咐厨房做了碗热汤面,由他亲自送了过来。
沈君清一听门外站着的人是司徒定澜,连忙将桌案上的药材收拾了下,把《毒经》合上放在枕头下,整理了下衣服,缓缓道:“进来吧!”
“我刚和冷锋他们商讨完事情,想起你没吃饭,吩咐厨房做了一碗热汤面,看你房间灯还亮着,就给你送了过来!”司徒定澜边将热汤面放在桌案上,边说道,面庞之上的表情同往常相比柔和了许多,双眸之中的警惕冷淡的神色也淡去了些许,话语中充斥着关切之情。
沈君清顺势看去,见到桌上的那一碗热汤面,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暖意,又转身看了看司徒定澜,张合了下嘴,吐出两字“谢谢”。
“这……”司徒定澜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在心里暗声道,这些难道不是一个夫君应该做的吗?更何况她这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只是这话似是到了他的喉间仿若一颗坚硬的石子般哽住,迟迟吐不出来,不得不岔开话,缓声问着,“药研制的如何?”
沈君清夹了一口热汤面,摇了摇头,柳眉颦蹙,面容不展,喃喃道:“不知怎的,像是药中少了一味药材,几个时辰下来未有丝毫成果!”
“缺了什么?”司徒定澜疑惑道,这太子府中虽说不上应有尽有,但只要沈君清开口索要之物,他便能吩咐人从外界一一寻来,怎会因为这其中一味药材耽搁了炼药?
沈君清在脑海中过了遍《毒经》中所提及的药材,恍然所悟,只是随即眉头又紧皱起来,满面愁容,迟声道:“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司徒定澜不免惊诧了声。
这天山雪莲乃是名贵之物,产自于千里外的天山之中,非寻常百姓所能用的起的药材,怕是定远国中药房都难以寻到,而天山又非定远国的疆域范围之内,若是派人寻来也得半月之久,到时军饷克扣一事的线索必将被那几人掩盖,再查起时只怕难上加难。
思绪了片刻,司徒定澜突然仰头大笑了两声,未等沈君清发问,只见他一转身,步履匆匆的朝外走去,沈君清不解,满目狐疑的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继续坐在桌案前吃着热腾腾的面。
未过许久,沈君清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应声看去,见司徒定澜怀中抱着一个四角鎏金木盒走了进来,脸上略带有些许的喜悦之色,沈君清疑惑的看着他,疑声问道:“你怀中所抱是何物?”
司徒定澜并未吭声,只是将怀中的四角鎏金木盒放在桌案之上,缓缓打开,沈君清朝着木盒内看去,只见一株冰山雪莲放于其中,她颇为惊讶,她深知这冰山雪莲为贵重药材,可遇不可求,万不成想这太子府中竟有此物,柳眉舒展了许多,手轻柔的捧起盒中的天山雪莲,迟声问着,“这天山雪莲你是从何处所得?”
司徒定澜负手背后,思绪了良久才想起这天山雪莲的来由,缓缓说着,“这天山雪莲本是西域之地进贡给定远皇上的,只是我自幼身体虚弱,多病多灾,父皇怜惜我,便将此物赐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