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清刚想开口的话到了嘴边儿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暗声嘀咕了句,“不是说好明天吗?”可转念想想,怕是司徒定澜想借此机会除去早已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之人,为自己铺平道路,眼下的景象也就不再出奇。
司徒定澜走入一处军营西北角的一个小帐中,沈君清端坐在侧座,一人被押入帐中,见司徒定澜正襟危坐,面露寒意,双目深邃如海底深渊般难以探测,微微显露出几分怒意,使得这人慌不迭的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告饶道:“太子,卑职再也不敢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童,放了卑职吧!”
“哐……”
司徒定澜抽出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拍在桌案之上,厉声道:“你若是如实交代,我必然会放了你,如若你说假话,别怪我将你五马分尸!”
“我说!我说!”那人一听连连应声道,“只要太子放卑职一命,小的将所知道之事一一道来!”
“快说!”司徒定澜双目一瞪,狠声道,面容之上鲜有的情绪的波澜使得一旁的沈君清不由得也心生几分恐惧之意。
眼前这人只是这京郊军营之中一小小副将,专管士兵衣物的分发,而此次过冬衣物是从定远偏远之地运送而来,至于产地经何人之手,由何人所经办,他一概不知,而起初过冬衣物分发时他也觉得颇为奇怪,此次衣物比以往衣物要薄了很多,他就此事也曾向赵谋之禀报,可赵谋之只是道了句,“物价有所升高,朝廷拨款也只够经办此厚度的衣物”,他一小小副将,只得遵照赵谋之的话将衣物发放,不敢再有何怨言。
“赵谋之可知这衣物的来源?”司徒定澜怒意有所舒缓,又恢复了一副如常般的冷色,冷声问道。
“卑职不知,卑职只负责分发,至于其它,卑职不敢过问!”那人身子不住的打着哆嗦,声音发颤的说道。
司徒定澜凤眼之中眼珠打了个转,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吧!”话音落,那人求饶之声久久萦绕于大帐周围,过了许久才消声无音。
“这事你怎么看?”司徒定澜思索了片刻,转头看向沈君清,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道。
“看来扣押的几人官职卑微,若是再审下去也不会有何结果,看来此事若想查出些端倪,必须得审讯赵谋之!”沈君清柳眉轻皱,心中若有所顾忌。
司徒定澜怎会不知若想得知有用的线索必须得审问赵谋之,可他手握重兵,况且素来与自己不和,倘若此般兴师动众去审问他,到时逼得他走投无路,举兵造反,到时反倒落得朝堂之上的非议。
沈君清见司徒定澜浓眉紧皱,眼神涣散,似是同自己一般有所愁绪,迟迟问道:“你是不是也为赵谋之手握重兵之事而忧虑不堪?”
司徒定澜点了下头,眼下赵谋之便是棘手之事,不由得眉间的间距又锁紧了几分,久久未做声。
“这事我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诺?”沈君清这话一出口,司徒定澜惊诧了一声,眉头轻轻舒展开来,脸上略微显露出几分悦色,话语颇显急色,追问道:“究竟是何方法?”
沈君清见眼前的司徒定澜形同小孩子般的笑意,莞尔一笑,缓缓道:“你知我善于用毒,熟知这天下各种奇毒,蝼蚁尚且有求生之**,赵谋之手中握有重兵更是如此,不如你我合演一出戏,将赵谋之背后之人套出来。”
“怎么演?”司徒定澜听着愈发来了兴趣,连连催声道。
沈君清微微俯身,将朱唇凑到司徒定澜的耳边,喃喃道了两句,只见司徒定澜不住的点着头,双眸之中显露出赞许之意。
夜深之时,一轮残月挂于夜空之中,疏星相衬。
京郊将军府中,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不时侍卫巡逻走动,一片宁静。
漆黑之中两个身着夜行服之人紧靠着墙边,一人身形瘦弱,一人身形颇为健硕,两人步履轻轻的朝着赵谋之的睡房中靠去,不时环视四周,颇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