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回去。我哪里还有颜面去面对太子,他那么信任我,我却没有把太子妃给他完整的带回来,你不知道,这是多么不能容忍的事情,我绝不原谅自己!”冷锋仰天大吼一声,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苦楚,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愁绪只能掩埋心底,不可告知于人。
“你不回去,她就得不到最好的帮忙!”见他神色已经有些癫狂,司徒定澜觉得,若是此刻再不解开他的心结,恐怕以后这城里,又会多了一个借酒消愁的疯子吧。想到这里,他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东西,我抽不开身,而只有你,能够帮我一把。”他的话语里,悄然流露出来的真诚,一句一句击打着冷锋的心。
终于,不知是夜风的作用,还是因为司徒定澜的话,冷锋终于渐渐缓过神来,双眼茫然的看着旁边的司徒定澜,心中一惊就要跪下去,却被人伸手拦了下来。他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方才所说的话,额上冷汗直冒,继而说道:“太子息怒,冷锋一时酒后失言,请太子责罚。”
“你并未失言。”司徒定澜叹了一声,拉着他一同坐了下来,犹如多年未谈心的好友,真诚而用心的说到:“我知道你为了君清的事情一直苦恼,只因为她回来时受了伤,其实这并不怪你,君清身上的伤,她自己也说了,是那些土匪们干的,你杀了他们,实则已经为她报了仇,又何须一直介怀,不肯饶恕自己呢?”
冷锋听了,心中亦是讶异,明明沈君清是帮他挡了一剑,才落下个昏迷不醒,她怎么会说是之前就造成的,难道是为他开脱罪。想到此,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被司徒定澜拦了下来。
“不必多说了。现在,不仅是她,还有我,,我们都很需要你,有了你的帮忙君清才能更快的恢复,难道你不愿意帮忙吗?”司徒定澜说的十分真诚,身为一个朋友,他知道如何劝慰人心。身为一个未来的君主,他亦知晓,如何笼络他人。失去了冷锋这个左膀右臂,并不是他心中所希望的。
“但凭太子吩咐。”冷锋飞身下了土墙,跪在地上,一如当年选拔至此,目光中满是坚定,只要能为太子效命,只要能得到他们的原谅,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哪怕,是死又如何?
司徒定澜也下来,低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两个人相视一笑,冷锋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需要冷锋做的,是去茫茫雪山之中寻找雪蟾蜍的身影。雪山艰险异常,若是让楚河和腊月去,恐怕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冷锋则不同,他从小几经各种训教,自然能够应付任何突发状况,腊月和楚河他们曾经找到过断肠草,因而也会知道纯阳草所在,这么安排,既节省时间,又能够把伤害减到最小。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司徒定澜走了两步,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几个黑衣人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个个面带寒光,目露凶色,盯着他一动不动。这群人都是死士,从他们的身上的气势中可以看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深知这群人的来历,也不多问,直接抽出软剑来,劈开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一阵疾风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落在离他不远的土墙上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你——”司徒定澜冷喝一声,看着面前的司徒定远,久久说不出话来。虽然明知道它对自己杀心渐起,可再怎么说,也是手足兄弟那份亲人之间的关联是不可能抹去的,可是没想到——
“是我,太子殿下,不知你对我的安排,感觉怎么样啊!”司徒定远笑着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似有所指:“本来吧,我并没有打算杀你,可你呢,你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杀了我的手下,然后用他来威胁我?”
这话说的司徒定澜有些莫名其妙,这几天因为沈君清的事情,军中大多数要事都交由心腹处理,他怎么会有时间去为难司徒定远呢?更何况,杀了人还威胁他什么?
司徒定远见四周只有他一人,气焰也就和你嚣张了,原本今天只是想威胁一下他,让他乖乖交出手里的证据,可谁曾想这位太子如此心高气傲,随行的侍从竟然一个也没有,这不是给了他下手的机会又是如何?今天,司徒定澜必然在劫难逃。想到此,他脸上嚣张的笑容更甚:“司徒定澜,今日,你在劫难逃。”
司徒定澜左右看了看,突然看到土墙另一边隐隐露出的头,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谁说他已经走投无路,路这不是来了吗?
死士们得了命令,一个比一个疯狂的扑了上来,司徒定澜虽然暂时能够一一化解,但身形动作亦是吃力,他一边挡住一个死士的攻击一边开口:“定远,我们是亲人,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你为何甘愿受人蒙蔽?”
司徒定远冷笑一声,:“兄弟?我们怎么会是兄弟,你又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兄弟,司徒定澜,休得胡言,都给我继续上!”只要杀了太子,一切都是定局,太子之位亦无二人之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皇位,权力,还有女人。
虽然城内厮杀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极其明显,但是离城不远的行军帐篷里,却没有一丝动静。
冷锋突然从墙上跃下,一脚踹倒了离司徒定澜最近的那个死士,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原来设了埋伏的,就是皇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