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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 剑拔弩张(1 / 1)

日头渐渐偏西,一边已沉入天际连绵的山峦之内,暖黄色的光线洒在这安兰城前的荒野戈壁之中,两拨身着不同铠甲的士兵手握着兵器,整个氛围一时死寂如冻般,司徒定澜看着跪在地上的冷锋,还不容多说些什么,身周的几名副将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冷锋,大声的喝着,冷锋斗胆杀了朝廷重臣,今日应当血债血偿,这几人无一不想让冷锋为侯定远陪葬,这几人手底下所掌管的兵力见自家长官如此,也都忙不迭的举着手中的长矛指着冷锋,似是冷锋口中所说的话,稍有所不对,都会引起这两波兵力的对抗,司徒定澜环视着这身边剑拔弩张的情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治止才好,只得默声看着冷锋。

只是冷锋于此情此景中,面容之上不见丝毫的慌乱,表情从容且淡定,他张合了下嘴,缓声道:“古人有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自杀了侯定远也从未打算活着离开此地,要杀要剐,悉听尔等意愿,不过眼下定远国正处于兴旺之际,如若此时杀我,莫不如留我为定远国领兵征战,戴罪立功!”

冷锋此话一出,两军皆是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之中,就连那几名副将也都不再追责,司徒定澜见状,开口道:“既然冷锋有意戴罪立功,众将士也再无责罚之意,倒不如就依了他的意愿,让他领军出征,现在就去阻击乌兰国的敌军!”

众人皆不再多言,只得按照司徒定澜所言,整队朝着乌兰国的军队赶去,乌兰军营之中各营帐内的兵力早已集结好,楚河和腊月两人不知是怎么样一回事儿,见乌兰国的士兵这般慌乱的集结着,忙不迭的拉住一个人问着情况,一听是司徒定澜带领重兵攻打而来,腊月的心头一惊,这乌兰国要是全军后撤,到时纯阳草定会也被带走,那沈君清的毒又要拖上几日,这毒可以拖,可一旦沈君清有性命之忧,再多的纯阳草也无济于事,想着,腊月拉着楚河的衣袖往营帐后拽了拽,如水的明眸之内闪出了几分惊慌之色,小脸儿之上露出些许急色,压低声音说着,“现在乌兰国的军营要候车,此时要是再不动手将纯阳草偷来,怕是沈君清有性命之忧。”腊月边说边环视着身周的环境,不见其它人,“别再犹豫了,要不然就不再有机会了!”

楚河看着腊月急促的面色,自是了然她心中的想法,此时正值乌兰**营之中慌乱之时,若是此时下手,偷盗纯阳草的成功性较高,楚河也未置否,侧身探出头去,向着营帐前窥探了一眼,见各行列的军队已集结好,行军号角已吹起,正欲顺着军营之中的后门逃窜走,可当楚河视线向着一旁瞥了一眼时,面容不由得一怔,他只见乌兰巴托步履匆匆,面呈急色,快步朝着二人居住的营帐走来,楚河心头一惊,莫不是乌兰巴托已察觉出他同腊月两人的动向?想着,楚河忙不迭的扭过头去,拉着腊月的衣袖,急声道:“现在该如何是好?乌兰巴托如此匆忙的来找你我二人,怕是咱俩此行的目的已被发现,眼下该如何是好?”

腊月微微眯起一对儿如水般的双眸,思索了片刻,如若乌兰巴托察觉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会在此乌兰**队存亡之际,前来兴师问罪,她预料着乌兰巴托是来找她和楚河二人,说服跟他撤军至五古城,五古城行至安兰城,这般庞大的军队,少说也要上两日,沈君清的性命怕是难以拖过这几日,腊月越想越是心急,一时也不知出何言来应对着乌兰巴托。

乌兰巴托掀起帐帘,走入营帐内,在营帐之中环视了一圈,却不见腊月的身影,他挠了挠头,心中狐疑着,这个神医去了哪里?还为容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腊月站在其身后,微微拱手,小脸儿之上带着些许的笑意,恭敬道:“太子爷在此时撤兵之际,突然到访小人营帐之中,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神医,定远国士兵已攻打过来,眼下乌兰国兵力颓靡,若是硬来,怕是讨不到便宜,不得已要撤兵固守五古城!”乌兰巴托初见腊月时,只觉得她一小孩模样,医术超群,从未猜疑过她,眼下也是将整个战场之上的局势一一据实说着,不曾有半分的隐瞒,“现在爱妃身体抱恙,我怕她这般舟车劳顿,到时病情加剧,故想请神医同我等一同前去五古城!”

腊月见乌兰巴托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言谈举止间未显露出半点乌兰太子的高傲与不逊,从他的字里行间更是能感受到其对于妻子浓浓的爱意,腊月一时也犯起了犹豫,她不忍看到这般英明贤德的一太子因爱成魔,她心中甚至有些许的冲动,想助乌兰巴托医治好拓跋影的怪病,可若是如此,沈君清身上的毒就要拖延上几日,一时两难的境地摆在年纪尚小的腊月的面前,心智虽比同龄人成熟上几分,但仍是难以应对这般的难题,只得颔首低头,不吭声。

“怎么?神医,若是我乌兰国有所怠慢之处,还望恕罪,到五古城之内,你有何吩咐都可一一道来,本王都会吩咐下人一一为你去置办!”乌兰巴托以为是这两日军营之内的条件怠慢了腊月,连连赔着罪,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楚河瞥了眼身旁的腊月,见其眉头紧皱,粉嫩的小脸蛋儿上满是凝色,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副表情怕是楚河早已见过千遍万遍,也在心中铭记了千百遍,楚河见腊月只是吞吐着,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接过话柄,笑了一声道:“太子爷,还请先行回去,我二人商讨一番,再做定夺!”

“这……”乌兰巴托支吾了声,挥了挥手,叹声道:“那只得这样了!不过整军都将在半个时辰内撤离,还望神医尽快拿决定!”说完,乌兰巴托不再多言,转身径直离去。

“你怎么了?”楚河拽了拽腊月的衣角,迟声问着,他虽能看的出腊月的为难,但却猜不出她心里到底是为何事而为难,可是他见方才乌兰巴托这番相求,如此的卑微,正是借机开出条件,将纯阳草要过来之时,可是腊月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楚河也不免有些惊诧,向来一直将沈君清的安危放在心上,高于一切的腊月,是不是被某事所牵挂住,而这事竟是同沈君清的性命相等值的?楚河在心中悄声的劝服着自己,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内心的臆测罢了!

腊月抬起头,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滴溜溜的看着楚河,眼角之处微微的红润,眼眶内的泪水打着转,似是稍一眨眼,那晶莹如璀璨般的眼泪便将顺着她那稚嫩的小脸蛋儿流淌而下,腊月张阖了下嘴,缓声开口道:“楚河……”说着,她紧了紧鼻子,一眨眼,两行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向下流淌,落在衣襟之上,阴湿了一片,她抽搐了声,喃喃道:“我要和乌兰国的军队去五古城,我想要救乌兰太子妃的性命?”

此话一出,虽在楚河的预料之中,却仍是使得他不禁有几分诧异,瞪大着眼看着腊月,一时不知是责备也好,还是赞同?

“你是不是会责怪我?可是……可是我……”腊月见楚河默声而立,吞吐着,一下扑向了楚河的怀里,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之上,大哭着,“驸马爷没了长公主会伤心,乌兰巴托没了拓跋影同样会伤心,这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偏偏让相爱的人生死相隔,我要以我一人的力量,挽回这个局面!”腊月从小无父无母,在这世间之上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小小的年纪的她喜欢圆满的结局,可这摆在眼前的事实更是促使她要去拼尽自己的全力,守护住着四人的爱情。

“可是……”楚河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腊月的秀发,迟声说着,“可是你又能怎样做,在别人的眼中,你不过只是一孩童,而纯阳草又只有一株,救得了一人,就救不了另一人,这世间终究会有一人丧失掉自己的心爱之人,伤心欲绝!”楚河紧紧的搂着怀中的腊月,胸口中那幼小的心揪疼着。

腊月怎会不知这仅有一株的纯阳草只能将一人从这阎王爷的手中救出,可是她早已想到一法能医治拓跋影身上的怪病,只是这一法子她也只是听说过,至于行不行的通还得去找另一人,可是那一人常年深居于名山大川之内,与世隔绝已有多年,世人也只闻其名,从来未见其人,倘若能将他请出山,这天下疑难杂症,信手拈来,暴病怪疾也都是药到病除,可只有一点令腊月着实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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