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端着盛了齑粉的盘子朝床榻边走去。说没有一点犹豫,都是假的。交出这些绿莹莹的粉末,又何尝不是等于交出他的性命?
“白哥哥……”而这厢的北宫妃,看到那些粉末即将进入沈君清的嘴里,也禁不住唤了一声。
她想要试图唤醒白礼那比妖魔鬼怪还要恐怕万分的理智。可惜她从来都不知道,在面对沈君清,楚夜的女儿时,他早就没了理智。
所以,那一声叫唤,不过只是徒劳。
白礼一手扶起沈君清,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盘子,然后缓缓将里面的东西往那张樱唇里倒。
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他怎会用灵玉珠?先前沈君清听到楚河生命垂危的消息,一时激动,使他们二人都被白礼的真气给反噬了。
再加上沈君清本身就抱恙在身,已不是随便输点真气就可以缓解病情的地步!
还没等到那盘莹莹发光的粉末尽数被沈君清吃完,北宫妃就已经耳尖地注意到似乎有脚步声在向这边靠近。
糟糕!现在这幅场面,难免会使人新生误会。
她又将视线投向了白礼,想看他的指示。哪知后者却只是专心致志地在给沈君清吃灵玉珠地齑粉,好像就根本没有注意到什么脚步声似的。
对啊,她怎么忘了。现在白礼没了灵玉珠,身子孱弱,武功全都使不出来!通俗来说,就是,他现在等同于一个废人!
“白哥哥……”没办法,看来只有她来告诉他了,可是,只不过唤了他一声名字。就听到“嘭”的一声,雕花木门猛然被人推开!
司徒定澜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北宫妃也慌了神,按照那脚步声的远近,不应该这么快!可她哪里知道,司徒定澜在极远外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算是疗伤,怎么可能疗那么久!后来几十步他几乎是飞掠过来的。
“大,大哥哥……”北宫妃忙换上一副极其惊讶的表情,仿佛,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哎呀!你怎么一下子就进来了?要是沈姐姐知道你不敲门,指不定要说你一定呢。”
可司徒定澜却丝毫不吃这一套,这北宫妃当他傻?
“嘭!”回答北宫妃的,只有一声巨响!
但见原在门口的司徒定澜已出现在了床榻旁边,将沈君清抱在怀里。而原先抱着沈君清的白礼则狼狈地躺在了地上。
那一声巨响,就是白礼被司徒定澜踹开,撞到了屏风所致。
北宫妃看着,急得都快哭了。可司徒定澜在跟前,她又不能马上去扶起白礼。只能强笑着来到司徒定澜身边:“大哥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可司徒定澜却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薄唇里吐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单音:“滚。”
刚才那副场面,他就已经看出了,这北宫妃恐怕多半是与白礼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也是一丘之貉!否则,怎么都会在沈君清的房里?
而且,他们认识,却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不是别有企图又是什么?
见到司徒定澜变脸色,北宫妃也明白,他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索性也就卸下了伪装,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北宫妃飞快来到白礼身边,扶起他。一个闪身,就欲跳窗而出!
可是,却猝不及防就被司徒定澜飞过来的佩剑给挡住了路!
北宫妃不得不停下来。看着白礼一副随时都会倒下来的样子,她一咬银牙,干脆横着脖子道:“司徒定澜!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所有都是我的阴谋,你放过白哥哥!”
而白礼,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竟情不自禁地朝北宫妃看了一眼。
“你问本王想干什么?”司徒定澜阴沉着眸子,冷冷道,“本王倒想问你们,给君清吃了什么?”
他方才想要让沈君清吐出嘴里的东西,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而刚才,白礼被他一脚踹开,盘子掉落在地上。上面,竟然有些许发着荧光的粉末!
好个白礼,竟然敢给君清下毒。
北宫妃听到这样的质问,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这司徒定澜,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白哥哥用护命的珠子研成齑粉喂给沈君清续命,给他居然还怀疑白哥哥下毒。
刚要破口大骂,却听到被她搂住的白礼虚弱地开口了,虽然声音小,但字字掷地有声:“我绑了楚河,知道你追来后,设计让你进入圈套。只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你身后,还有个黑衣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