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妍将沈君清从床榻上扶起,又给她准备了一个包袱,放了几身衣裳以及银票,二人才从房间走出。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司徒定澜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她们才一踏出房门,就见司徒定澜远远朝这边而来。而司徒定澜,自然也是看见了沈君清的。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沈君清拔腿就跑。虽然她并不认识林府的路,但她知道,她一定要跑!她不能回太子府!
林芝妍后知后觉。才要追上去的时候,竟见原本很远的司徒定澜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眼前,然后,又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阵风吹的林芝妍裙角飘然。
只见沈君清跑开的方向,一袭黑影飞快地掠过去。
沈君清心知肚明,论速度,她当然比不过司徒定澜。所以,在一个拐角后,她就停了下来,不准备再跑了。
果不其然,司徒定澜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沈君清眼前。他神色疲惫,眉眼之间全是浓浓的担忧:“君清,你怎么了?”
天知道,昨晚他去沈君清房间,看到那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心中多么惊慌。他几乎一整夜都没有睡,将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找到沈君清。那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她被莫淮翊绑架了?
虽然知道太子府守卫森严,莫淮翊就算真的带走了沈君清,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整个太子府毫无动静。可他还是往那方面猜测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个原因,沈君清还能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消失?
那时他简直恨不得将莫淮翊碎尸万段!
直到,林府的人来,告诉他君清的下落。
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来。可是,为什么沈君清见了他要跑?
她不在莫淮翊那里,而是在林芝妍这里。莫不是,昨晚是她自己要离开的?
她要离开。想到这里,司徒定澜就觉得胸口的地方一阵一阵地疼。
“司徒定澜,”沈君清别开眼,司徒定澜那副模样,她真的怕自己会心软,“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好?”
“井水不犯河水。”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做你的定远国太子,我做我的楼安国长公主。
“不好!”司徒定澜锁着眉头。一声打断,生怕她再说什么绝情的话。
“君清,难道,难道是因为昨天那支签的事么?”
“不是,不是今天才去抽么?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抽到另一只的。”
“我们回去,”司徒定澜哽了哽声音语气竟然几近恳求,“好不好?”
堂堂一个太子,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
沈君清真的很想点头。可是,她真的无法原谅司徒定澜对于楼安国的作为。
转头看向那人,细长的丹凤眼。
突然间,沈君清就笑了。
“司徒定澜,”她笑言,“你若是不放弃,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葱葱玉指指着的地方,是围栏。
他们现在在二楼,下面是僵硬的地,若掉下去。不死也丢半条命。
司徒定澜脸色一变。他紧紧盯着沈君清的脸,笑意盎然,竟然像是在说笑。
他倒是真的希望她在说笑。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清醒。她没有,开玩笑。
“放弃你?”他静静回味着这句话,半晌后,才慢慢道,“还不如叫我放弃我自己。”
“君清,任是沧海了桑田。我也不想放弃你。除非有一天,我死了,那样,就没有资格去执着你了。”
沈君清静静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她能感受到司徒定澜的真心。可是,她现在却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而后林芝妍赶上阁楼时,没有见到那含情脉脉的一幕。只是看到了,沈君清像蝴蝶一样纵身飘下了围栏的模样。
“君清!”她瞪大了眼睛撕心裂肺地喊到。
沈君清听到了,不过这并没有降低她掉落下去的速度。司徒定澜,我说过,让我跳下去和放弃我之间,你选一个。既然你选择了后者,那我只能跳下去了。
徒留依然在原地的司徒定澜。他没有伸手试图去拉住沈君清,他动都没有动一下,简直像一个石化了的塑像。
但见他嘴角讽刺地勾出一个笑,然后,跟着沈君清的步伐,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君清,当初万丈悬崖我也跟着你去了。如今一个区区二楼的阁楼,你以为我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