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赶至河边时,哪还有沈君清半点影子!
只有河畔的柳树上,长长的枝条垂下来,但是它已失去了温柔的本质,化身为柳鞭,凌厉地甩在水面上。水流由此被激起,发出声响。
看到这一幕,阿三阿四顿时明白了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有柳条甩在水上,当然会有水流的声音!而且,由于柳条破空的那个气势,所以也就导致了有劲风吹过的声音。
“阿四!”阿三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回去通知头儿,我去追他们!”
阿四当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没有再磨蹭片刻,就朝着原先驻地的方向飞快地掠去。
阿三也没有迟疑,立马朝着这里唯一的一条小路上追去!
那边,沈君清与初七一前一后跑着。到一颗槐树下时,沈君清上气不接下气地捂着肚子:“我,我不行了。咱们,咱们歇歇?”
初七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见沈君清着实不行了,皱了皱眉,四下张望,最后扶沈君清坐下:“那好,咱们歇歇。”
语罢,他又朝身后望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
可是看去事,却什么有没有,他也不得不作罢。或许是他草木皆兵了。
沈君清背靠着槐树,仰头望天,月亮映入眼帘。可她丝毫没有心思去赏月。她此时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楼安,那个风雨飘零中的小国。
父皇,应该很绝望吧,楼安子民,应该很失望吧。还有,弟弟妹妹们,你们,又怎么样了呢?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还以为,只要成功从太子府出来,就可以成功到达楼安。殊不知,这路上,还有艰难险阻。
“公主。”清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初七当然看出了沈君清心中所想,见她那般惆怅,他也是颇有几分不忍的。
但,初七从来只会舞刀弄枪,何时安慰过人?便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将沈君清从思绪中唤回来。
希望她不要沉浸在悲伤中。
“嗯?”沈君清转过头,看着初七。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初七竟然较之上次,又瘦了不少。虽然没有骨瘦如柴那样夸张,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沈君清心里涌上一丝悲伤。都是,都是因为她,都是她害得。
初七现在当然不知道沈君清在想什么。他抿了抿唇,措辞着该怎么开口才好。
他想替司徒定澜说说好话。虽然他也知道,司徒定澜对楼安国见死不救。可是,他同样知道的是,如果此刻司徒定澜在,沈君清肯定不至于悲伤至此。司徒定澜,他是可以让沈君清开心的。
“公主,太子……”初七缓缓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到一半,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沈君清虽然决心与司徒定澜断了关系,可听到有关他的事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情绪,便接话道:“他怎么了?”
表情,语气都在故作漫不经心。可是,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漫不经心之下,是浓浓的思念与关心。
初七凝重了神色,没有准备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有人。”
沈君清皱了皱眉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开口道:“他们只有两个人,就算发现了我们。应当也不是你的对手。”
对于初七的武功,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是初七自己却摇了摇头,眉目之间尽是担忧,声音依然低沉:“不是的,不止两个人。听这脚步声,最少也有十几个!”
闻言,沈君清猛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讶:“怎么会?”
难道,难道说那些黑衣人全部都来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沈君清忙站了起来,焦急道:“那我们快走吧。”
初七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也就只有逃。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一步,就见明亮的篝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十几个人从远处渐渐而来。
沈君清和初七双双顿住了脚步,既然他们都已经到了,那他们再跑,也没意思了。
与此同时,只见原先沈君清他们坐着的那棵槐树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正是,阿三!
初七眯了眯眼,难怪他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原来就是这人。
他的心思可真是缜密,跟了他们那么久,居然都没有现身。只是跟着他们,为后面那些人指路,这样的不急不躁的性子,真的只是个普通杀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