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一句话就能将人堵死的王妃,段凡不由想到王爷那个性子,与这新王妃何其相似,面上却一贯恭谨,“不是,那属下让管事先派几个丫鬟来服侍王妃洗漱用膳,待过几日事情都安定下来再让王妃另行安排丫鬟?”
“找个能干的就行,人多吵得心烦。”苏小川随意挥手让段凡自己安排,关上门隔了段凡错愕的神情。
什么叫能干的就行?不行了,王妃说的话他一个做侍卫的哪听得懂,还是让苏先生这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冷面智囊来解决罢。
填饱肚子后,苏小川看了一眼床上一早就扔好的各种寓意美好的干果,随即淡着脸牵着被角一抖,就听扑簌簌干果掉落一地。待躺床上已是天色暗沉,而那王爷更是不见半个人影。
苏小川摊手,她倒是想去看看她的王爷夫君还活着没,只是这个千秋院跟灵心苑一样,冷清不说她也不认得路,她可不想大半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王府瞎转悠,免得撞上鬼……
天幕阁,段凡将方才千秋阁的话原封不动传给北牧邪。换来一室安静。
一声轻笑,打破诡异的氛围。
“王爷,看来,是王妃嫌弃你了。”素和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他本想把瓶里的药悄无声息的下到苏小川的饭食里再悄无声息弄死她,算抵了初见时她‘妄论’自己模样的大不敬之罪!
现在看来……
素和将手中的药瓶重新放回药箱,在北牧邪透过鬼面望过来的视线里,笑得理所当然,“苏府三小姐嫁过来之后并不如传言一般,反倒有种与王爷相似的气质,我只是想看看苏柬那狐狸想玩什么把戏。”言下之意是,不介意让这个王妃活久一点。
当然,他这也算是为自己突然心慈不杀苏小川的借口。
兀自忽略素和话里的调侃,北牧邪看向段丰,“前厅如何了?”
“苏先生和管事刚送完客人。”意思就是马上要来这边复命了。
“百里呢?”北牧邪蹙眉。
“被新王妃惹怒了,在外边亭子里喝闷酒。”
门外,苏牧遮含笑一撩衣摆进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天幕阁外左侧一处人工湖对面的亭子。一个黑色背影正举着酒壶一口一口的灌着酒,那架势不就是窝了一肚子火没出发一样的百里霁么。
“这么看来,只有你一人没被得罪?”北牧邪起身,段凡立马上前替他垫好软枕靠着。
“我倒不这么认为,”苏牧遮一笑,“拜完堂,王妃掀盖头那一下可算是出尽风头了,把对你的怨气全撒我身上了。”
“百里和素和都想杀了她,你为什么不想?”北牧邪来了兴趣,苏府嫁来的女儿本事不错,一来就将他亲信部下都给得罪了。
“我知道他们都想,所以我只要看着就好。”目标一致,他乐得清闲。
对于苏牧遮的理所当然,素和扬眉不与置评。因为苏牧遮平日里就是最能沉住气的那个,除了王爷之外。所以听他这么说,并无太大反应反倒觉得本该如此。
到是侯在北牧邪身后的段凡听这他们几个人在谈论这些,不禁为苏小川捏了把冷汗。突然觉得她那么希望王爷不好也觉得是理所当然……呃……
因为都不在乎对方的生死……
“王爷!”
“嗯?”北牧邪抬眼,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段丰。
今夜,不是他带人戒备王府守卫吗?
“王妃……”
看段丰欲言又止的为难,北牧邪蹙眉,声音有些冷,不怒自威,“本王何时教过你们说话这般温吞。”
“王妃,要翻墙出府了!”
段丰像是承受末日刑罚一般决然低下头,等着他的主子的惩罚。
“要翻墙?也就是还没翻出去?”苏牧遮低头闷笑,掐着段丰话里的字眼,反问。
段丰一时不解他的意思,呐呐点头,“……是。”据他估计,王府院墙一般人爬不过来翻不出去。所以,他才能得空前来询问主子的意思。
而新进府的王妃正好是那个,一般人……
但是万一……
看新王妃那恨不得将房子移到院墙下踮脚翻出去的决然,他怕……所以他还是来禀报了。毕竟新婚第一天就翻墙……还是翻北牧王府的墙,怎么也说不过去。
“派人看着,随她。”
北牧邪淡淡的五个字,在段丰错愕和早知如此的矛盾神色里安静的解决了。
段凡有些理解不透自家王爷的意思,未免新妃出事他觉得有必要提一句,“王爷,还是派百里总院去看看罢,若是伤到了……”
“我也觉得段凡的提议不错,百里正好找不到对付王妃的借口,段丰去,让百里去看看……”
“苏先生还是算了吧,属下……就这么一提。”段凡面露尴尬,他怎么能忘了百里总院那生人勿近的木头脸和石头性子,何况先下王妃与他更是不对盘。
“还不去?”北牧邪看了眼天色,月黑风高……
“是!”左右为难的段丰听了这清幽的一句,身形跟着一震立即消失在天幕阁。临走他还看了一眼段凡——好想跟你换个职位啊……
“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