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凡憋着一口气。他很想说他可以自掏腰包,他不差那一辆车的钱……
将段凡哭丧的模样看在眼底,小川心下憋笑,脚下却不慢,当即一转指着一家绸缎庄,“走去前面那家缎子铺看看。”
“……”
出了缎子铺,苏小川又往另一条街去。大有越逛越来劲的势头。眼见情势很不乐观,段凡不由开口提醒。
“王妃,晚膳快到了,先回府罢?”
“再看一家成衣铺,方才听缎子铺老板说那家铺子的样式不错。”不容拒绝,苏小川抬脚便走。
段凡静默了……明明是王妃自己硬拉着缎子铺老板强行逼供的,怎么是老板自己说的……
回到王府,早已过了饭点,段凡的肚子不争气的唱空城计了……
“但凡,你没吃饭吗?”苏小川停在府门前的青阶上问他。
“王妃听错了,是属下手里拎着的东西发出的声音……。”隐在一堆东西身后,段凡的脸跟着红了。
“我就说,中午我们明明在外面吃了,路上还吃了很多零食,怎么会饿?”
听着苏小川自顾自的嘀咕,段凡手一软,险些将东西打翻一地。今天一天,明明是她一直在吃,他连一口水都腾不出手来喝……
到了千秋院,待段凡将东西全放好,苏小川抚着肚子咂嘴,“突然想吃西大街醉仙楼的脆皮鸭了……”
段凡身形一震,“属下这就去买。”
半柱香的时间,段凡将脆皮鸭买来呈在苏小川面前,刚要退下,苏小川又开始哼哼了,“我突然有些馋南街李大娘摊子上的白糖糕了,香软甜滑……”
“属下这就去……”
“……”
千秋院里,隐在暗处当值的暗卫看着段凡来回两头跑的模样,禁不住齐齐打了个寒噤,暗呼:王妃有手段!
天幕阁,正与苏牧遮挑灯下棋的北牧邪听了段昊的报告,隐在面具下的眉尾不经一扬。
“苏家女儿看来不好惹?”
苏牧遮哑然失笑,今天一天都没见王妃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段凡苦命的模样便知道,这个王妃怕是不会轻易对婚礼当天的事作罢!
“本王何时惹到她了……你是说她这是在针对本王?”将伸出去的棋子放回棋盒里,北牧邪突然没了兴致,到是对苏小川的今日天幕阁外的举动引起了他的兴趣。
“显而易见,”苏牧遮拂乱棋局,“外面都在疯传北牧王妃的为人,怎么难听我就不多说了,至少其中一半原因是王爷你所为。”
“所以你这是在替她遣责本王?”北牧邪淡笑轻哼。
他怎么从没发现,他们几个有墙头草的潜质?
“遣责到说不上,只是王爷您一向不会与一个女子这般计较,现今却让段凡兄弟代你受罪却说不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王爷这般,算是公然和皇上和苏相对着干了……
“你说段凡陪王妃采买是受罪?”
苏牧遮啧嘴,对于只会战沙场玩权术甚至经商却不懂男女之情的王爷很是无奈,最后只得说一句,“王爷,苏小姐初到王府,说不定只是想离了苏府关在笼子里的日子来王府寻个庇护,你可知道属下三人一出去可就是千妇所指啊……。”
更别提苏小川一个方踏出府门的小姐,何况还是个命运不怎么眷顾的悲惨女子。
据悉,苏三小姐自十岁血洗生辰礼之后,便是当作妖女关在笼子里度过的……
苏柬真是好耐性,为了今时今日,居然忍受世人所指将她留到现在!
靠在椅子里,北牧邪沉思时习惯性支着侧脸,一手轻叩桌面。意识到他和新王妃从某些方面来说……很像……
“段丰,去看看苏府情况,明日再说与本王。”
“是!”
现在,他就去会会传说中的妖女,有什么能耐将他几个属下轻而易举倒戈向她,至于百里……他还算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一开始就与那女人对立。
千秋院,苏小川挥退丫鬟和段凡之后,又猫着身子挪到昨晚的墙角下,继续翻墙计划!哼!昨晚只带了一个凳子够不着,今天她还藏了个小板凳,就不信还不行!
一众暗影心下叫苦不迭……
夜黑得深沉,晚间的云雾也随着凉风顺着一个方向拂过,离外墙丈远的一颗枫树上,滴翠的叶子茂密而多情随着夜风舞动。
树上,一抹隐在黑夜里的影子宽大的衣袍随着风轻摆,隐隐现出那双沉稳的暗金缎面锦靴,无声而有力。一手扶着树身,一手无力的垂立身侧静静听着千秋院的院墙里悉嗦的动静。
待听到院中草丛里悉悉索索伴着哼哼唧唧自言自语的粗俗谩骂,北牧邪眉尾轻挑,唇角不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