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等了半晌,未见皇上有任何话,心下不免惴惴。毕竟刚才进来打扰了皇上,眼下虽有心耐着性子等,可皇后她却是亲自在甘露殿候着在呢。两厢权衡之下,便只好拿捏着皇上对皇子们忽略的歉意不会发难他,便壮着胆子轻唤一声:“皇上?”
江封眨眼,才发觉又陷入沉思将旗木撂在一边。清了清嗓子才点头:“朕知道了,告诉皇后,等手头的折子看完了,就去承乾宫里看她。”
旗木心下一松,白净的面皮也跟着一松,笑意重回脸上,连连哈腰称是。随着江封挥袖,他更是步履轻快的去给殿外候着的皇后回话。
甘露殿外,听了旗木转述皇上的原话。原本没抱希望的皇后只觉事情与她所想有些出入一时还未及回神。直到旗木说要回皇上身边伺候才示意着戴姑姑与他打点一些。
“皇后娘娘,奴才只是做着分内事,与您可不兴这一套。皇上也是近日被一些琐事烦扰,说道各位小主子们,自是有些想念得紧的。”
“皇后赏的体己,总管还是莫要推辞,往后还有得让您帮衬的时候。”戴姑姑也跟着旗木笑眯了眼,手上却是利索的将一个暗红色绣团福字钱袋子硬塞到旗木袖里,与他又是一番暖心话说得几人眼尾都笑起了褶子。
待私事了了,旗木又掐着官腔哈腰一礼:“如此,奴才便在此恭送皇后娘娘了。”
皇后点头,临走前又嘱咐他记得照顾皇上龙体,帮着劝劝皇上莫要太过忧心之类……旗木一一应下。
京都以北,除了北牧王府居首之外,便是早前提到的人才市场。并非是现世里的‘人才’之意,这里指的只单单是一处鱼龙混杂的中介之地。
这也是苏小川在段凡的保护下,从市场外一路往里所见到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人里得出的结论。
“还没找到你要找的人?”段凡侧耳与小川细问。
正茫然四顾的小川垮着脸摇头:“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姬月兰花指一翘,掩唇呵呵笑了:“唷,到底是谁惹你这么上心?有什么特征我帮你找找,也好过这么跟着你们而错过什么得好。”
小川白了他一眼,哼道:“跟你熟络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又瞪了一眼无辜的段凡,戳着他肩头怒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给他解药的吗,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给他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段凡不敢辩驳,只道知错。
反倒是一旁的姬月被苏小川这一通忽视的指桑骂槐给气得绕指柔的兰花指硬生生直了半晌,才软哒哒嗲了她一腔:“唷,这位公子,在这么目中无人下去,可保不准我这不值钱的上下嘴皮子一动,就将你们的身份给说出去了。”
“你威胁我?!”
掐着姬月的话音,原本背对他在训斥老实段凡的苏小川突然恶狠狠转身,踮脚昂首瞪着一脸闲适的姬月,龇目欲裂得出对他的最终印象,“果然刚才就该直接痒死你!”
姬月哼了一声,凉凉别开脸一副不再与她多言的清高模样。
段凡见此,又与她侧耳细说:“他现下可比死了好不多少,还是等寻完人出去再说。”
走到一半,姬月突然停了身形。身后的小川险险与他撞上,正要发难却见他转了身依旧一脸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对着她,说道:“前日,听说这里头来了一个偷儿。”
小川听罢,双耳一竖,下意识的接过话茬儿主动问他:“什么偷儿?”
段凡阻止不及,心下跟着一叹。看姬月那闪烁的眼,不就明摆着王妃被下套了吗。虽王妃没说明什么,可这一接茬儿,傻子都知道她是在找谁了……
姬月朝段凡投去好笑的一眼,轻盈盈的兰花指一翘,掩唇:“我也不太清楚,与生人不怎么熟稔。只是里头却因着这个偷儿可是热闹了好一阵儿呢。”
看他似笑非笑又似在套话的语气,苏小川慢半拍的懊恼着自己被套话。瞪了姬月一眼干脆问道:“那你知道那偷儿现下在哪?”
姬月凉凉摊手,摇头:“昨儿夜里听里头的人为了证明那偷儿有没有长留在这里的资格,好似比了一场?”
“比什么?”小川蹙眉追问。
比武还是比什么,难道说薛小池那个小偷翘辫子了?!
姬月摇头晃脑一阵,才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他又没偷我的东西,我与他搭不上关系。且市场里头有规矩,私人恩怨私下了,旁人窥不得一星半点的戏。”末了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算是告诉小川窥探私人恩怨的下场,惊得她背脊发凉。
苏小川到现在才觉着后怕,她到底无知的踏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