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府大门都要被她看穿了也没见着有人从那里推门进来,小川便只好叹一声,垂头丧气往千秋院去。
一转身,便遇上了美人遮。
“王妃,你这可是第十二声叹了。”
苏小川懒懒抬眼,回了一句:“你没事做么?”
苏牧遮想了一下,点头:“京中铺面都有掌柜的看着,半年结一次账,其他州府的铺面一年结一次账,眼下算来,还早。”
小川一默,又道:“没账算就没别的事做吗?”北牧邪就这么放任他们,还给那么高的工钱,难道还真就应了那一句话——有钱,任性?
苏牧遮又是一沉吟,继而肯定的点头:“唔……府中所有人的月钱也是一月一结。”他其实想说,真的没什么事,所以光看王妃来回踩王府各个院落的小道了。他心里默默记了一下,王妃刚好来回走了十二趟,唉声叹气十二次。
小川一噎,蠕了蠕唇却发现美人遮正笑看着她,她又是一诧。太过美腻的画面对她这见过美男却没见惯纯美男的闷骚.女来说,真的是很刺激抵抗力的一件事儿。
清了清嗓子又想起他说替北牧邪办事,不由问他:“本妃看你一整天就光跑天幕阁,王爷派什么事给你了?”
“听说王妃从外面带回一个年轻公子,王爷不放心,让某去查查底细……”。
“唷,王妃和苏账房在说小爷么?”
苏小川心肝一颤,侧脸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正对着她弯起了一对招子,龇牙笑得放肆。不由怒道:“回来不知道先打声招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苏牧遮敛眉轻声失笑,缓缓对刚回的薛小池问了一声:“薛公子?”
薛小池爽快又不是江湖豪气的点头:“是小爷。”末了又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一袭朴素白衣长身而立的书生,瞳孔骤缩,清秀不失俏皮的面上写满惊艳,“美……唔!”
“嗯?”看着王妃突然毫不忌讳的捂了薛小池要说什么的嘴,苏牧遮笑得精明的一双细长的凤眼突然闪过一丝冷意和笑意。不是冷笑,而苏小川看到两种情绪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真实情景!
“我忘了美人遮的绰号只能本妃一个人称呼的,昨日嘴快说漏给这小子了。”苏小川干笑一声,对着还在莫名挣扎的薛小池的腿上踢了一脚示意他老实闭嘴,又冲苏牧遮解释,“怕他说错话被赶出王府,本妃这就、这就将他拖走。”
听了苏小川扭曲的解释,苏牧遮漾起一抹笑,摇头:“无妨的,一个称谓而已。既如此,王爷事托属下去办,这就告退。”
待确定最后那一片素白的衣角消失在王府大门口,捂着薛小池的手跟着一松。
得到重新呼吸的机会,薛小池大口吸着空气,抚着胸口瞪着苏小川,喝道:“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疯,小爷快被谋杀了!?”
看憋的通红的脸大口喘着气由有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薛小池,小川只是反瞪了他一眼,反喝道:“要不是我及时堵了你要脱口而出的话,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一天天的,刚从外面走一遭就被人威胁要净身,回了王府又被人说差点小命不保,他薛小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导致今天诸事不顺!
看这小子还不服气,苏小川怒了,憋着胸臆里的一口浊气忍着喷死他的冲动,一字一句说道:“你记着,往后王府所有人,你见着了都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随意评价素和与美人遮的模样,若被他们听到,你往后就不用替我办事,专心应付他二人就够你喝两壶了,懂?!”
薛小池啧嘴,不解:“为什么不能说他们长得美,长得漂亮?”他刚才还真想夸苏账房一句来着就被王妃堵了嘴。
苏小川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反问一句:“一个从杀伐战场上沉淀下来的人,你乐意别人说你比女人还美还漂亮么?!”
“不乐意!”薛小池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继而像是想透什么,一乍,“哦~,你是说,他们两个长得美还不让人夸了?”
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小偷,苏小川无力地摊在椅子里,撑着额角,哀叹。看来她又要多揽一份麻烦事儿了——为薛小池准备一口棺材,准备随时替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