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失了灵性般颓坐在地的王妃，素和轻叹。他知道王爷对她，终是不忍。沉默，有时候虽不能代表默认。但是这一刻，对王妃而言却是最好的答案。
“素和你说，是什么药？”
抹了一把脸，苏小川稳定好自己又问坐在对面的人。他是大夫，也是知情者，她想他应该知道的不少。
被点名，素和却只是淡淡的挑了眉尾，笑了一下，讽刺道：“长生不死。”
苏小川顿了顿神情，她不确定自己能一下子消化素和的意思。但是她听到自己趋于稳定的声音在问他：“是亡母喂我的那颗药？”
素和点头。
“这世上真有……？”问道这里，她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翼翼了。素和却是直接打断她的猜测，坦言：“我从未听过。当然，除了上古时候一些道家仙人的野史杂谈里，我倒是见过。”
看素和说的绘声绘色，小川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的疑云也轻了些许，不由问道：“那亡母喂我的是什么药？”
“具体已无从查证，不过据王妃以往的事迹和身体状况，应是解毒药，且不止一颗。”素和不喜夸大，却也不会轻易下结论，之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你是说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亡母喂过解毒药？”为什么她总觉得母亲好像在为什么而准备后路一样？
素和点头：“且这种药很好的抑制了王妃体内的病情，不然按每月半病发的频繁程度，王妃早就爆体而亡了。”
“什么意思？”小川只觉得刚安下的心又跟着吊到嗓子眼。她发现，跟素和说话总会无意识的被他给牵着鼻子走还心甘情愿，比如她现在。
“上次王妃黑狱病发，我旁观了一段时间，发觉王妃不会武没内力，却能在病发之时犹如凭空有了五十年内力修为的高手一般，且事后都会精疲力竭昏睡三到五天。”顿了一下，又道：“由此，我推断王妃这个病，其实是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和寿命集中在一个时间段爆发。所以，你一介瘦弱之身却能活到现在，这不得不说是因为苏夫人的药起了作用。”不然，无法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应可称之为‘灵异’的事。
听得半懵半懂，苏小川呐呐点头：“那、那月半病发又该怎么解释？”
素和摇头：“目前查不出来。”
“所以你是说，相爷爹为了我身上一颗已经融为骨血的药而这么对我？”
素和又摇头，很多事，他不能随意判定一个人，他擅长治病杀人，不擅长这些人之情长。
小川失魂般的靠着车壁，闭着眼，脸色有些苍白。她不懂，相爷爹是制药世家的女婿，外祖家鼎盛之期他为什么没有当时查清，而是等一切都成了谜之后，才这么做？
她想不透，只觉很多事，不碰便没事，一碰就没玩没了了。
之后，一路沉默。听着车轱辘行在平缓的官道上，小川心绪杂乱难平。在知道事情原委却束手无策的时候，最是让人心焦而莫柯奈何。
却这时，一骑铁蹄渐近，听得外头高声呼着到了灵溪山庄。
所有将士，除了禁军护卫队和不清楚人数的暗卫之外，全随着此次领军将领一起提前去了灵溪狩猎场清理周边地带的危险情况。
“今夜，我会让素和寸步不离你身侧，你便将任何自身不适或奇怪的情况说予他听，看看能不能寻到些什么。”
临下车前，北牧邪突然在她耳边这么说了一句。苏小川懵了，直到身后的段凡出声提醒，她才缓过神跟上北牧邪一道踏进了灵溪山庄。
有了北牧邪的保证，小川心里难得松了一口气。自踏进这钟灵毓秀般的山中殿宇，她便越发喜欢这种有钱有权又任性的享受。
在各自房里整顿歇息了一会儿，山庄管事差人来禀，可以驾车出发前往狩猎场了。
为此，小川叫苦不迭：“我能走过去么？”因为她现在感觉头晕，就像还在车上颠着一样。
管事面有难色，看向身后跟着出来的北牧王，期待他能开口让北牧王妃不要做傻事。
“狩猎场距山庄有十里路程，山中湿气重，前两日里下过雨，山道更泥泞湿滑。且若无山中常住户引路，很容易迷路甚至成了山中兽类的吃食。”
果然，北牧邪给山庄管事解了围，也很好的打消了苏小川的哀嚎继而改为一脸抢不到马车的急切。
“王爷，别说了，这些臣妾都懂，再不快些我们该被落下了！”就算屁股颠开花也比他那乌鸦嘴安全点！
为此，北牧邪不置可否轻哼了一声。对苏小川这经不起吓的胆子也对她没个特定情绪的性子表示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