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台上,众臣看北牧王妃敢应邀,一些年轻文臣武将推却不得,纷纷应下。除苏小川一女子之外,还另有七八人随着她一起翻身上马,与她相视而笑,止乎礼。
苏小川却是就着火把,前后将人看了一遍,除却一些臣子贴身侍卫管家之类,这么看着场面也不丢人,撑场面嘛。
“就不知,皇上想怎么个比法?”小川马上扭身回头望向高台上栏栅边上的皇帝,笑问。
“为了安全起见,可以协同身边的护卫一起捕杀外围的猎物按数量为准,时限一个时辰。”说着看了身旁旗木一眼,他点头冲底下扬声唱喏:“现在是戌时末,至亥时末为止。”
“如旗总管所言,就以朕手里的酒杯碎地为出发令,开始罢。”
随着江封仰首饮尽杯中酒,酒杯随之脱手而下碎在地上。底下,洋洋洒洒几十匹马应声奔腾而去。身后,一大队护卫队举着火把紧随其后,随之没入山林深处。只余闪烁的火把升腾着淡淡的烟雾袅袅而上,灵溪台上,所有人都将这一幕看进眼底。
“都说你对你的王妃不闻不问,可为什么朕看到的都是你对她的纵容?”
“皇上赐婚,苏府女儿敢不惧流言嫁于臣,臣便敢护她。”
江封一怔。显然北牧邪的回答让他适应不了。他以为,邪儿一定会说他已识破苏柬的用意,所以故意用琴瑟和鸣这一招来迷惑众人的眼。可他……
“她可是苏柬的女儿……!”
“她也是皇上赐婚。”淡淡的一句,堵得江封哑口无言。
显然,对于江封的用意,北牧邪却是很平静淡然。仿似只要有人愿意嫁给他,他就敢保谁一世。只是,江封不敢确信这是苏小川刚好撞上还是北牧邪对于他的后院从不过问的缘由。总之,让江封对苏小川起了杀心,只是,碍于她目前的用处必须留着她而已。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那你看看,王妃能赢的几率多大?”江封勉强扯唇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顺着皇帝的视线,北牧邪漆黑沉静的眼里也窜上一簇簇火苗,是山林里移动的火把清晰的映到他眼里。他能清晰的看清当下的局势,却是让外人看不透他面具上的一双黑洞的眼。
末了,他听到自己这么回江封:“王妃骑射才刚有基础,此次不过图个热闹,赢的几率几乎要靠侍卫和护卫,臣要的只是她平安归来,赢不赢无所谓了。”
江封失笑,对于他的赏赐,哪个不是感恩戴德如天降祥瑞,除了他北牧邪这个皇家富商视如粪土之外,谁敢有这种胆子。偏生……他还拿他没办法更不愿因此等口头小事罚他什么。
他如何舍得……
“既是如此,莫如随朕一起,小酌几杯,一个时辰也不短。”
北牧邪摇头:“臣方才贪酒多饮了几杯,现下身子有些不清醒。皇上恕罪。”
“可要请太医?”
江封本想说让素和给看看的,可是,往年从不参与这类场合的素和却是突然来了兴趣。眼下,他早已随着狩猎大队一起,早没入山林深处了。
“无碍。醒醒酒就好。”北牧邪低眉轻笑,原本是风情乍现的一个动作,此时却全被一道面具给遮没了。
江封心里,愧疚突生。便也失了酒兴,扬手挥退还在吹拉弹唱的歌姬,整个灵台之上,一下子清静不少。
北牧邪清楚,长夜漫漫,现在才是拉开序幕的开始。他心里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天知道,只要摊上苏小川,他也无法拿捏全局。
“快看,林子里的火把怎么越烧越旺了?!”
“那不是方才王妃和前去狩猎的其他大臣所到之处吗,还没半个时辰怎么就突然起火,还泛着浓烟呐?!”
北牧邪抬眸,顺着底下台子上一些大惊小怪大臣的话往山林里看去。眼里的小火苗瞬间升腾成燎林大火,映在眼里,妖邪异常。
一如,苏小川病发时的模样,冷寒慑人……
不多时,就见底下原本歌舞升平的大臣纷纷酒醒,躲得躲跑的跑,喊的喊救火,可处却林场管事小厮,却没一个人敢出面去救火。也是,起火地可是力灵溪台十里之外呢,近水又如何能救远火。
怕是一些大臣此时故意此番手忙脚乱,为的不过是博得高台上皇帝的一眼,或是以此逃过出头鸟的苦差事。毕竟,林子起火,年年都有,死的人也不少,谁愿意呢。
却说猎场里突发大火的原因,是因为马匹听到了一声兽吼而慌乱马蹄,除了个别沙场下来的人,就属苏小川坐骑惊得最厉害。突然扬蹄昂首嘶鸣,极其惨烈。她一个不慎险摔下马之前,段凡飞身而上.将她稳稳接住救下,怪就怪在段凡一个点地不稳又不能太过亲近王妃,故而脚下一乱倒在一个护卫身上,护卫手中的火把恰好脱手飞进身后树丛里……
大火,顺势而起。
众人忙中有序在扑火,薛小池却是有条不紊后脚扔火折子点火……
这火,不烧起来才怪。按他的话说,他可不信段凡会失手撞到人而引发失火一事。所以,为了他想看的戏码,这把火,他必须将它点着,烧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