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北牧邪冷着脸用带着浅笑的声音与素和一起道了声“参见皇上”便又施施然的等着江封话茬儿。
少顷,还是江封忍不得心心念念的人站在日头下与他隔着面具相顾无言,用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小心翼翼问道:“邪儿不是来找朕辞行的,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回神之时,北牧邪却低垂了眉眼,回道:“臣只是感慨,山庄里清逸晴好的时日怕是只有来年才能好好享受了。”
“眼下确实是王妃身体为最不宜逗留,可之后便是秋狩,邪儿又如何说要等来年?”
天知道他有多想跟他一起像以往一样并肩策马巡猎的时候……
“王妃病情一事,城里传来话,不知哪里来的流言说王妃病情另有蹊跷,臣恐王妃有危险这厢提心吊胆还没安定,那厢风波右起,咳咳……臣真真是力不从心,怕是要缺席秋狩了。”
“离秋狩还有月余,你这言之过早。且相信素和大夫已经在研制王妃病情的解药了,邪儿的担忧定会早日去除。”对于江封的话,北牧邪并不作回响,只笑不语。
素和却难得开口了:“今日来本是与皇上辞行先行回程的,听皇上大概知道点王妃病情的事,不知皇上有什么看法?”
江封面皮一抽,笑了笑:“苏相与朕说过,上次他从一个游医那里寻得一点解药已给王妃服下,听说有了起色。”他顿了顿又转了话锋,看着素和明着笑暗里却是逼视:“既然病情有解,对于素和大夫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这是自然,皇上放心,草民已略有头绪,相信解药一事,不过是多些时日的问题。”
“如此甚好。王爷病体,也要劳烦大夫上心,朕还盼着再与王爷一同策马围猎呢。”
素和却不再接话,只是施施然的鞠了一个大礼,转而看着自家王爷,等他开口。却见王爷只是一身淡然的立在边上,什么也不说。
“眼看时辰不早了,未免路上意外,邪儿你们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里。闲话就此打住,你们先去罢。”
“谢皇上。”转身离去之前,北牧邪又说道:“届时,臣会领着内人去城门口迎圣驾,在此,现行告退了。”
江封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启唇:“注意安全。”
看着此时以没有邪儿气息的灵溪山庄,江封便觉得早先看到生机勃勃的一切突然就失了色彩,没什么兴致。只回了房间让苏柬陪着下了几盘棋,晚上是在云妃的房里陪她。
夜里,因着昨日里对林场失火担心受怕一天而没休息好的皇后自早上与江封一道用餐小坐一会儿之后,便回了房里歇着了,连午饭都没用便一直到现在才醒。
这会儿戴姑姑正好端来热腾腾的膳食放在外间桌上,随后将宫婢打发自个儿撩了帘子便自主拿过妆台上的梳子替皇后顺着头发,又与皇后感叹了一阵子闲话,突然手一顿想起一些事儿。
“娘娘,北牧王府一行午后未初时,在灵溪园向皇上辞行回去了。”
皇后放下手里把玩的步摇,沉吟一瞬才抬眸,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戴姑姑,轻问:“王妃醒了?”
戴姑姑摇头,手上又继续轻柔的动作着:“不曾。估摸着是城里突然流川开的传言,王爷怕生事端,皇上也就没留他们。”
“你是说,王妃病情与不死药有关一事?”戴姑姑无声点头,眼神里的煞有介事倒是让皇后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是真了。
其实,昨日里,她也只是与皇上在一起时隐约听了个模糊,本觉传言不过市井无稽之谈,可眼下……无风不起浪啊。这倒是教她在脑海一瞬间联想到什么可有突然像什么都没想起来似的。
没来由的,怔忪了。
看皇后敛眉陷入沉思,戴姑姑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安静轻柔的替皇后挽了简单随意的发髻,簪上皇后方才把玩的暖玉步摇,点睛之笔让皇后初醒的朦胧恬静之美瞬间活络起来。这点让戴姑姑很满意。
“娘娘,午间您就没用膳,眼下这时辰还是用点垫垫胃罢。至于北牧王妃的事,风头才起应不至于出事。倒是您也该紧紧云妃的脾性了,别让她仗着自个儿有了身子便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