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是属下。”段凡知王妃再这么下去肯定又要说‘胡话’,遂只好退一步,“如此,就请王妃让薛护卫随行左右。”
苏小川撇嘴,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遂只好与段凡一道各退一步,四下张望一眼问道:“他死哪去了?”
不及段凡抹汗开口,苏小川口中的那个‘他’——薛小池,突然毫无预兆双手环胸闲闲的倒挂在府门口的屋檐上,伴着苏小川瞳孔骤缩心跳加速的惊恐之色,接着她那一句话茬儿哼哼:“在这儿呢,不过没死。”话落,又轻而易举的避开苏小川的一记直拳稳当翻身落在她身后。
清单衣摆,薛小池又闲闲往府外去:“再磨蹭,耽误了小爷去莲鲤居喝酒,就不做你跟班了。”
“陪我去一趟城中有钱人最多的地段,我想看一处地方办事。”
一听王妃话里的意思,薛小池也没问只是聊表明白意思的挑了一下眉峰抬脚就走。直到她觉得熟悉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说了句:“到了。”
随着薛小池的视线,苏小川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熟悉又铁锈味的招牌,抹了把脸:“人才市场。”倒是符合她说有钱人的地方,干的都是三不管的事,赚的钱自然也就多了。
薛小池点头,闲散的看向她说道:“你要的,有钱人最多的地方……不过,不能保证你有足够的势力能盘下一处办事的地方。”
听着薛小池话里的讽刺味儿,苏小川只是抿唇瞪了他一眼又似面子上过去似的夹着一股子风抬脚就往里去。她绝不信他刚才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有钱人的地方又不止这一个地方,是吧!
可才一踏进去就被另一道从里面倒飞出来的身板结结实实挨一起又给撞了出去。还好护在身后的薛小池眼明手快,抓过她的手臂轻巧往旁边拉开从而躲过直接当肉垫子的尴尬。换言之,踏踏实实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就是另一道哀嚎声……
“你怎么样?”
看苏小川面色闪过一痛色的苍白,薛小池以为是方才那人撞到她身上的伤了,不禁掰过她双肩慌张的打量着。苏小川眉头又是一皱,忍着疼将薛小池紧抓在她双臂上的手给挥开,又咬牙斥道:“薛小偷,你丫伺机报复,绝对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薛小池突然弯起月牙眼,笑咪咪骚着脑勺装傻:“王妃说什么,属下听不明白?”
苏小川咬牙忍着伤口结痂又要崩开的痛痒,威胁说着:“你给老娘等着!”薛小池泄气摊手,继续装傻,“不行,段护卫说要让属下寸步不离的随行王妃左右,恐怕王妃的命令在外属下是不能听了。”
殊不知,他两人这旁若无人的对话却让身后哀嚎着起身的人听了个全。
他手里拿着熟悉的算命长幡,随意的老旧长衫和有着让人难为且违和的容貌和搭在肩上依旧干瘪的布袋。此刻袋子里却没了铜板的声音,只是干瘪的服帖在老旧的长衫上,跟着潦草的主人染上了狼狈之色。
但见他清癯如水的眸子一动,下一刻就腆着笑横身拦在了苏小川的面前……
“这位公子。方才是你救了某?”
苏小川蹙眉,摇头揪着拦她去路之人的语病:“是你撞到了我,险将我当成了肉垫。”末了又上下打量着拦她去路的人,换上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问他,“怎么,你想赔银子还是讹银子?”
好在,人才市场周边不缺能人异士,这种平日里见惯的场面倒是并未引起什么注视……更别说轰动之类。
来人笑着摆手:“非也,都非也。”说着将手上长幡往苏小川跟前一竖,说道,“看公子方才因某之过受了点无妄之灾,某身无长物就以唯一的一技之长——算,来为公子免费算上一卦,如何?”
“不都说算命的人之所以会算,都是用自身的寿命透过歪门邪道偷得‘天机’么,你这么免费一算,那我岂不是罪过了?”完了还有些嫌弃的嗤了一眼那挂长幡,惹得来人面上一阵青红,“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某算命这是正当营生,不会作那些天理难容之事的。”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苏小川却不想理他,直接挥开他往市场里去,末了从算命的扬言说道:“我出来之前,你若是能算出我要做什么,今日你撞人一事就不追究了。”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隐没在人头攒动的市场里,闻人默却是松开脸上堆起的笑意,淡淡转身,并没有依苏小川的意思等她出来,而是往北城官员居住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