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几位娘娘嫔妃听了也都只是缓了面色,倒也没见着有人出面为难她什么。毕竟德妃都说了是为了下元节而聚在一起商讨,若是因此降罪一个小辈倒是显得不大度。
看着底下笑得狡黠而愧疚的人,上首的德妃自也是如几位娘娘一般心思。但见她微敛了眉眼静静的看着这北牧王妃,笑言:“王妃说笑,明明是原麽麽误会王妃有错在先,罚也自该罚她。”原麽麽随即跪地,也不见告饶,只对着苏小川道了声罪便静候德妃的惩罚。德妃见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说着抬眸看着门外,暗含威严开口,“来人。原麽麽不敬王妃,罚奉三月,杖二十。”
待人将麽麽架走,德妃这才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川,笑问:“王妃可还觉得哪里不妥?”
小川也笑,回道:“无不妥。只是……原麽麽毕竟是宫中老人且天气渐冷,这杖责能免则免罢。”末了揪着眉头似有些为难,“宫里规矩,若是不能免,便少责十杖算是小惩大诫了,德妃娘娘看着可行?”
德妃思衬时,她底下一位妃子倒是笑了。看着一脸浅浅笑意不骄不躁的苏小川,看向德妃笑了:“什么可行不可行,姐姐一向是奉行宫规治理一宫上下,不罚得重些怎么给其他人长记性。原麽麽是宫中老人,这等小事本不应出错,想来是小瞧了王妃这才惹了责罚,与德妃可是半点干系也无。”
德妃听了,蹙眉:“锦贵嫔莫要吓着王妃,她初次来本就有些不熟悉,你们若再帮腔,本宫就怕她下次再不敢踏足我这了。”末了转向小川,轻笑,“王妃莫要上心,都是本宫平日里惯着的,锦贵嫔也只是容不得宫婢以下犯上说的话重了些,可没吓着你罢?”
苏小川摇头,又谢过锦贵嫔的帮腔,继而沉默。
锦贵嫔笑脸微僵,看苏小川这水米未进的模样,也不知道等会儿德妃要说的事她到底能不能理解。想着这才缓缓起身告罪,待她这插曲过了也就坐在那里再没说话,就好像她的任务完成了,只等着德妃一句话就解散。看着这场面,小川莫名觉得可笑。
她也没什么耐心陪这些人瞎叨叨,半天也没说到叫她来所谓何事。这便挨着凳子边角坐着,看向上首面色稍霁的德妃,她道:“德妃娘娘可是有话与小川说?”
的非一愣,随即笑了。有种雾色稍霁,就等她开口的意思。小川撇嘴也不去深究,她怕她不开口今天就走不出这宫里,她很无奈好不好。
“确实有件事想与王妃细说,只是……”,德妃一时有些难为,不好开口,看苏小川在静静听着她的话,这才捡着说辞开口,“十月十五便是下元节,宫里不知谁传开说王妃怀有稀世之药。本宫与几位妹妹想着这些日子皇太后哀思先帝有些茶饭不思精神不济,便想着从王妃那里换来这稀世之药献给皇太后。”
小川心下了然,面上却只做茫然:“稀世之药?德妃说的可是坊间所传的‘不死药’?”德妃也不点头,只是殷切的看着她。小川忙起身回话,“德妃娘娘可曾见过这稀世之药?”她也不一棒子打死德妃的念头,只是慢慢引导。
德妃摇头:“这么稀罕的东西,本宫自是不得见的。只是……”你有没有见过本宫就不得而知了。
小川又道:“德妃娘娘容禀,若真有不死药,我外租一家在被查抄之时就该献给皇帝陛下了,又如何会放着全府老小的性命捏着一颗药不放?”德妃犹疑了,她本是受人之托将人请来,借口下元节试探这不死药的真假,却是没细想这其中的矛盾,眼下被她一分析,到真有几分不真实。
小川见德妃迟疑,又道:“这不死药虽都说在小川身上,可小川自己也是从未见过,这进献给太后一事怕也是有心人捕风捉影,当不得真。”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德妃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虽然不一定能看出些什么,但能抓住一丝苗头也是好的。
德妃面上勉强笑笑:“可本宫怎么听闻,王妃能百毒不侵?”小川心下一咯噔,突然感觉被问住了般,迟疑一瞬,落在这些有心人的眼里,便是在找托词。
她突然觉得心累,又不能揉眉头,只能苦笑:“或许是娘亲在时,给小川吃了许多药膳和解毒丸的缘故。关于这一点,小川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德妃恍然,之后屋中却是陷入沉默,是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假还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套她的话?这么揣测别人的心思当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小川突然想起北牧邪说的主导权,她看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只想哭。
她一个挂名王妃,还有‘各种谜团’待解,面对这些皇帝的女人,哪里是能那么轻易掌握主导权的。她本不是那种说一句想十步的人,面对自己都解释不了事,如何跟德妃她们说清楚?能不被她们随便定个戏耍宫妃的罪就不错了。
“那府上素和先生对此事有何话说?”德妃选择退而求其次。连她都不知道问她话时有多么的小心翼翼。小川摇头:“素和倒是想将我当作药人研究呢,王爷不让。”她又怎么肯,哼!傻子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变态大夫任他在身上种各种毒药呢!
怎么说呢,她这时候将北牧邪搬出来堵她们的口,就是故意的,难不成她们还会巴巴的跑去他跟前问个究竟不成?那也要她们有那个胆,敢呀。
本不想不欢而散,不过她有些不耐待在这么多女人的屋子里,虽然很暖和,但是不透气,各种香味扑鼻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还是觉得跟段凡薛小偷他们在一起自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