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回来,连骂人也学会了,老太君满意一点头,“我若不闹出点事,如何让你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只有被孤立时,才能瞧出你的进步,不然有我在,她们如何敢光明正大地害你?”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冷沐真啧啧几声,“祖母也怪不知廉耻的,那验尸官是男子,你既无事,怎么叫他随意动你?”说着,一挑眉,“莫不是祖母寂寞难耐......”
老太君一笑,“死丫头胡说!验尸官不过走个步骤,根本没进里屋细查。我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好看?她们既要害你,走个路子、胡说几句即可,还用得着真的验尸?”
冷沐真悠悠摇着茶,像是埋怨般,“祖母倒是算计得当,就不怕我真的被送去廷尉院?那儿的刑,我可受不起!”
“没骨气!”老太君又骂一句,“真该叫人把你送去廷尉院,真正训训你逃脱的本事!不然难以胜任接班人,又叫人流言蜚语!”
真是翻脸如翻书呀,刚刚还笑逐颜开,一转眼就换了副嘴角!
冷沐真傲然一笑,“送去就送去,小小廷尉院还能奈何得了我?”
老太君也跟着一笑,“这才像我的孙女,不过光说不练可不行,到时找个机会,我便把你送进去!”
呃......确定这是亲祖母吗?
冷沐真也无畏,“好啊,正好进去玩一圈!”
若芷阁中,冷莲左右顾盼,“晋王怎么还没来?”
薛凝脸上泪痕早已干涩,只留一脸常态,“你爹离开不过两刻,马车估计还未到南宫府,哪里这么快来的?你现下怀着孕,还是乖乖坐着!”
“咳!”冷莲无谓一摆手,“那都是耍骗的手段,娘还看不出来么?”
“见鬼见鬼!”薛凝脸色一拉,“你怎敢胡诌这事?”
冷莲依旧无谓,“晋王每每与我亲近,都亲自喂我吃药、喝药。若真有孕,才是见鬼了!”
看着女儿脸上或深或浅的巴掌印,薛凝才一阵心软,“你也可怜,也是娘不好,非让你接近晋王。自以为可以势利双收,却不料那晋王如此不识好歹!”
他根本不屑她的身子,也从不珍惜!想到这,冷莲才垮下脸,“绝不能叫他白白占了我的身子,就算不娶我,也要扒下他一层皮!”
渐渐夜幕降临,漫长的一天终将结束。冷沐真无所事事地躺在罗汉床上,看着老太君忙活自己的花草,自己也闲来无事地折一朵梨花。
折下扔了、折下扔了,如此反复,一下铺了一地的梨花。
鸳鸯无奈地一边差人打扫,一边劝说,“大小姐呀,这梨花可是圣上所赐,极为稀罕的雅斋梨花,一年进贡才有一株,稀罕得很呐!”
圣上所赐......老太君笑得沧桑,“丫头要折就折了吧,再好的花,也总是要凋零的!”
听了这话,冷沐真折得更加起劲,像是与这花有仇般。忽听老太君一句,“鸳鸯,快去准备一下,宁世子要过来用晚膳!”
说罢,又看向冷沐真,“今日若非宁世子在,你早被带去了廷尉院。今晚他来,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一听便想得歪了,冷沐真警惕地摇摇头,“恩情再大,也不用我以身相许吧?”
“你这丫头,忒是邪恶!”老太君笑骂一句,“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让你好好款待他,再说声感谢!”
冷沐真撇嘴,“若非莫殇离开,哪里需要他护?再者我自己也能解决,他来不过多管闲事罢了!”
提起莫殇,老太君才一笑,“一会儿用晚膳,你再同我说说,这三年来,是如何认识莫殇的!”
冷沐真心头一震,魔宫一向与洛商为敌,要说是在魔宫认识的,还不被千刀万剐了?这不是逼她撒谎么?这老太太也怪是坏的!
想着一会儿晚膳的说辞,不知不觉月亮已经高挂。外头响起一阵熟悉而陌生的脚步声,抬眸见门帘被鸳鸯掀起,宁蝾一身青袍而入,依旧潇洒不羁。
“还未到梨花苑,就闻到里头的菜香,一路上肚子都在抗议,可把我饿坏了!”宁蝾撩开里屋的珠帘,抬脚跨过门槛进了里屋,又是无礼地直接坐下,还想在自己家中般,“请老太君坐!”
都说古代长幼有序,这宁蝾也怪纨绔的!
三人坐定,只见宁蝾先啜了一口茶,“大小姐既回来了,何故不让她制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天刚逃过去,又被提起来。转头就见老太君期盼的目光,“仿制总归失了原味,多年不喝你的茶,怪是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