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探来的目光,宁蝾嘴角一勾,起身慢慢悠悠地上前,“听说大小姐刺杀太子,我本不信,还替大小姐辩解不通武艺。现下瞧大小姐杀人的阵势,看来刺杀之事,还有待查证啊!”
又是一个说瞎话的主,昨晚、前晚明明都见了她真正的功力,还说什么不通武艺,莫不是失忆了?
冷沐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要掩藏自己的真本事,以免叫人发现自己目的。他这样说,也不过配合地不揭穿而已!
见他一脸狂妄之色,仿佛廷尉院便是他的天下,冷沐真不由嗤笑一声,“刺杀之事不急着查证,倒是宁世子分外有闲情逸致,怎么也跑来了这里?”
这小丫头,动不动就受人胁迫,要将她逼进廷尉院。他如何能置之不理、让她任人宰割?
想着,也不明说什么,只炫耀般一挑眉,“我跟大小姐可不同!今儿一早,我便上书弹劾了原廷尉丞贪污受贿,而今廷尉院缺主,本官便是皇上亲封的新廷尉丞!”
先前的姑子闻声赶来,一见宁蝾,脸色便是一白,“宁......宁世子,您怎么突然来了?您是怎么进来的?”
廷尉院一向把守森严,他是怎么进来的?
早在昨日,她便听说了宁世子出手救冷沐真的事。今日他又来,岂非又要捣乱?
这宁蝾出手狠毒、笑魇难以捉摸,又有宁国府势力相护,实在不好得罪。这该如何是好?
只见宁蝾拿出一道圣旨,却又不拿它当圣旨般,随手向她一丢,“老婆子你看清楚,廷尉院换主了,你要对大小姐用刑,也该问问新主子的意见!”
姑子一惊,忙手忙脚地接好圣旨,像是坠地就会打碎一般。小心翼翼打开一看,正是任命宁蝾为廷尉丞的圣旨,确切无假!
本以为廷尉丞倒台,她便是廷尉院暂时的主事,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任命了新的廷尉丞。更没想到新的廷尉丞,竟是宁世子!
六年前冷沐真便入过廷尉院,也是她亲自行刑。记得当时,薛凝给了她大拨银两,叫她不留活口。当时也是宁世子出手救人,因此两人便结了仇。
再者宁蝾一向讨厌廷尉院这等肮脏之地,而今上任,会不会......
宁蝾凤眸微垂,淡淡瞧了倒地的侍卫一眼,表情一转严肃,确有几分当官的威严样子,“王侍卫对本官不恭、不听从本官的命令,即刻拉去喂狗!”
说着,又细看了看他被拧断的脖子,宁蝾暗暗一笑。别看这小丫头小身板,没想到气力倒大得很,不用一分内力,也可以致人性命!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确认地看了一遍圣旨,才齐齐应声,“是!”随即拉了王侍卫下去。
以往新官上任,都是大肆宣扬,怎么宁蝾如此低调?冷沐真心里打鼓,不过他有心来救她,就不算忘恩负义,管这圣旨是真是假呢!
想罢,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拉住。许是受了这个身子的影响,她不免一阵悸动,下意识挣脱开他,“你又要干嘛?”
宁蝾不计较地笑笑,像是没有被她拒绝,“你压根儿没刺杀太子,还待在这做什么?”
冷沐真却不以为然,学着他不羁的模样,坐在不远的老虎凳上,昂首挺胸指了指那姑子,“这老婆子惹了我,要走也要先教训了她!”
宁蝾嘴角轻笑,满意地点点头,“大小姐果然与我志趣相投,这老婆子手下死伤无数,今日又想对大小姐用刑,实在该死!”
那姑子脸色霎时一白,再没了之前的奸诈,求饶地一跪在地,“大人饶命、小姐饶命!老奴哪里敢对小姐用刑?老奴......老奴不过跟小姐开个玩笑,不曾真的伤了小姐呀!”
也不知为何,见到这姑子,就一肚子的怨气憎恨。冷沐真只当没听见她的求饶,左右一看刑具,指着一方大鼎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见冷沐真大势所趋,马上有侍卫上前回答,“回大小姐的话,这是鼎蒸的刑具。”
她听莫殇说过鼎蒸,便是将犯人的四肢一一断下,置于鼎中蒸熟,再喂与犯人。若犯人疯癫或是猝死,廷尉院都有专门的药物,保犯人生不如死!
听到鼎蒸二字,冷沐真就打了一个激灵。但见老婆子害怕得瑟瑟发抖,便一声令下,“把这婆子切片蒸熟了,本小姐亲自送去给太子吃!太子受伤,正好拿这婆子补补!”
说着,巧笑看了姑子一眼,像是尊重她的意见一般,“姑姑为了太子的身子,可愿意‘以身相许’?”
姑子吓得近乎昏厥,听了她的话,忙摇了摇头,“大小姐饶命啊!”
冷沐真故作不平地冷哼一声,“姑姑对太子不忠,便是对国家不忠,赐鼎蒸!”
话落,只听外头一声通报,“太子殿下到、九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