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刚还能找到一个支撑点,现在突然悬空,冷沐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伸手捂住双眼!
若不是吃了失功散,她一定打得那个混蛋嗷嗷叫!
虽是这样想,但现在失了重心,她也不知该怎么掌握平衡。随即身子一倒,顿时与轿辇脱离,黑夜模糊了她的身影,她一惊闭眼更紧:这一摔不死也残!
如是想罢,本以为自己要栽个大跟头,突然一声嘤咛一声落在一片温暖之中。
她十分熟悉这种温暖,正是宁蝾的怀抱!
睁眼之际,只见那轿辇径直急速飞去,不远处那人伸手一接。好似被灌注了十分强大的内力,那轿辇极有力量,那人不防滑退了三步,一口鲜血霎时喷了出来!
“世子!”突然一阵惊呼,几名随从提着灯笼上前。
冷沐真亦是一惊,这才认出不远处吐血的人,正是他的哥哥冷亦寒!
他怎么还没回府?
这才注意到那香楠木马车的位置,似乎与刚来的位置一样。难道打从白天被宁蝾气走,他就一直在宫外等她?
忽而一丝感动袭上心头,对上宁蝾时,冷沐真却换作一脸冷色,“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哥哥在宫外等着,故意拖到晚上才走?!”
宁蝾双臂一松放下她,随即轻松一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会等你?”
说得轻巧,他明明就猜到了!
可恶!
冷沐真正要发作,却听他没良心地一句,“人家愿意等你到晚上,就让他等咯,本世子这是在成全他!冷世子还没发火,你就先替他发火,你俩还真是兄妹情深啊!”
太可气了这混蛋!
冷沐真忍无可忍,又想临门一脚。
似乎早猜到她会如此,宁蝾悠哉悠哉地抖了抖脚,语调轻浮却含着一分警告,“如果想让我拿冷亦寒当挡箭牌的话,你只管卯足了劲踢!”
这样一说,不由想起刚刚的太监。冷沐真身子一颤,忙住了脚,“混蛋,咱们走着瞧!”
说罢,还想踢他解气,但想起他的话,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在宁蝾的世界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他说能拿冷亦寒当挡箭牌,就一定会这么做!
看刚刚的情势,冷沐真内腹已经受了伤,如果再受她临门一脚,只怕要躺上两三个月了。
想着,已经到了冷亦寒面前。拂手让随从退下,她亲自去扶,“哥哥你没事吧?”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冷沐真,但一个人从早等到晚,也总有几分内疚,遂忍不住想关心他。
即便受伤,冷亦寒依然是那张冷若冰窖的脸,不带一丝其他情绪,一言不发地朝香楠木马车而去。
见他不说话,想来是受伤太重。冷沐真遂也闭了嘴,小心扶着他上了马车。
他的步子沉重,可以想象他受伤不轻,却还提着几分力,不至于累着妹妹。冷沐真更觉感动,本还想着回现代,可一想到有这么好的哥哥,突然有些不舍了。
两位主子上了马车,随从便放下车帘。
随着他们一声“驾”,四匹骏马同时起步,奔驰消逝于一片漆黑之中......
“世子。”枫影赶着马车而来,于宁蝾面前一停,跳下马车恭然一拜。
宁蝾眉心微微一紧,“本世子让你戌时三刻来宫门口,怎么迟了一刻?”
这才发现时辰迟了,枫影一惊,忙跪了下来,“属下知罪,原是准时出门的,谁知碰上云大人来访,拦下属下问了许多话。”
他口中的云大人,便是白日那位绿衣女子的父亲,也是洛商的尚书令。
洛商第一美人,出自尚书令一家,便是白日那位恍若天仙下凡的绿衣女子云千柔。
想起白日的情景,宁蝾不由轻笑,“白日是冷亦寒拒绝了林夕菡,那老家伙盘问你做什么?再者林夕菡只是他的义女,奉常丞这个亲爹不急,他充什么太监?”
“不是为了林小姐的事......”枫影弱弱回答了一句,细想了想,才将话说完,“是为了世子和云小姐的......”
他和云千柔?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个人,有什么可说的?
宁蝾也不打算问下去,遂正色几分,轻轻一跃上了马车,“不说老家伙的事了,你失职来迟,回去之后思过一日。日后再有老家伙缠着你,直接动手,一切后果由本世子负责!”
“是!”枫影冷冷应声,想着世子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既然他决定了追随这个主子,凡事就要以他为中心,今日之事,确实是他疏于职务了!
想罢,扬起马鞭“驾”得一声,骏马飞驰,亦渐渐消逝于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