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被折得生疼,大声地嗷了一声,立马凶恶起来,“冷沐真,你你你,你居然敢动手?你等我,我这就禀报娘娘,将你打发去慎刑司!”
说完,径直往主殿而去。
她前脚一走,马上就有新来的宫婢上前,好心地对冷沐真低语一句,“潇情姑娘是贵妃娘娘的干女儿,也是仅次于朱嬷嬷的管事宫女,大小姐莫要得罪了她呀!”
很快就有宫人上前,拉了拉那新来的宫婢,眼神偷偷示意她不许多言。
冷沐真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只是心下一笑,并没有揭穿她们。
原来那宫女叫潇情,是贵妃的干女儿,怪不得如此嚣张!
但贵妃不过区区冷族庶女,庶女的干女儿也是卑微,如何能骑在她这个嫡女的头上?
如此想罢,冷沐真不屑地一扬嘴角,再不理会地看向另一个宫女,“引本小姐去客房!”
那宫女不同于潇情的身份,自然不敢对主子无礼,微微施礼后,便引着冷沐真往客房而去。
客房还算干净,只是许久不用,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格局不大不小,不过家具还是齐全的,用料都是上等的红木,价值不菲。简单地摆上几样装饰品,雅而不俗,也不失皇宫的贵气。
单是一个客房就如此奢华,可以想象主殿的繁荣。
不知贵妃荣宠,是凭自己、还是沾了冷族的光。若是因为冷族,那么一切繁华如同虚设,冷族灭亡之日,也就是贵妃失势之时!
见那宫女要走,冷沐真又出声喊住她,“皇上留宿,是他们夫妾的事,你不必跟着掺和了,替我把这客房收拾一下!”
听罢这话,宫女似乎有一刻的为难。继而默然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拿了抹布、打了水,利索地收拾起来。
她也算细心,第一步先擦净了一张长椅,继而向冷沐真一礼,“大小姐请坐,奴婢很快就收拾完!”
听着她温柔的语气,冷沐真不由一笑,点头坐于长椅之上,才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尚青涩,羞一红脸,“奴婢芝馨,兰芝常生之芝、明德惟馨之馨。”
她倒懂点文学,确实像个高雅女子。
冷沐真只是心下一想,面上并不表露地一笑,“芝馨啊,听着是好名儿!”
见她泰然平常,面上毫无他色,芝馨亦是一笑,笑意浅浅温柔,“多谢大小姐赞赏。”说着,手边的事不停。
桌椅刚擦到一半,潇情便带着一帮太监、嬷嬷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有人收拾客房,还没看清是谁,便扬手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畜生东西,谁让你收拾的?”
冷沐真泰然坐着,冷眼瞧了气势庞大的潇情一眼,嘴角一分笑意也无,“本小姐只让芝馨收拾,没让你们收拾,都给我滚出去!”
潇情一脸无视,气势丝毫不弱,“来人,打!”
身后的太监、嬷嬷听了命令,纷纷摩拳擦掌向芝馨走去,两人一只胳膊地擒住她。
刚要动手,潇情伸手示意停下,依旧趾高气昂的样子,“不是让你们打这畜生!”
宫人们随即一愣,不是打芝馨,难道是打......连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动手。
冷沐真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嘴角这才一笑,尚未言语一句,芝馨便冲上来挡在她身前,“大小姐千金之躯,你们不许乱来,当心我禀报娘娘!”
本想亲自动手,但见潇情如此,冷沐真才按捺下来。
总觉得这情形怪异,冷沐真心下生疑,遂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她倒要看看,这是演哪一出!
“禀报娘娘?”潇情故意重复了这四字,嘲味十足,继而哈哈几声大笑,“娘娘有命,冷沐真不尊长辈、目无贵妃,该打!”
说着,向一干宫人扫了一眼,“有娘娘的命令,你们还不动手?!”
一听这话,宫人们才鼓起勇气,向冷沐真走去。
芝馨再一次挡住他们,奋不顾身地一扬头,“你们要打就打我,不许冒犯大小姐!”
非亲非故的,芝馨竟这么护着她?冷沐真暗暗冷笑,也不知这是真心还是演戏,她该感动还是无奈。
如此想着,冷沐真依旧坐着不动,心下好似在思忖着什么。
潇情既然是贵妃的心腹,为何不在主殿待着,要在偏殿院前收拾?是恰巧到了偏殿、还是故意等在偏殿门前?
她方才说皇帝今晚留宿凰翊宫,那么她更应该在主殿伺候。替主子沐浴、准备晚膳等等事宜,都等着她安排,不应该出现在偏殿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