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之下,燕王只能权衡着答道,“回皇上的话,昨天是微臣与王妃第一次游湖的日子,故地重游,微臣怀旧伤感,因此多喝了几杯。谁知那男子突然闯进来,还勾引微臣,致使犯下大错!
他不仅侮辱了微臣,还侮辱了王妃,微臣岂会娶他过门?这种可恶的男子,微臣恨不得杀了他!”
第一次游湖的日子,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别人?他胡诌是昨日,那就是昨日!
本以为圆好了场,宁蝾突然好心似地一叹,“再恨,也是朝夕相处过的人、也是一条性命,怎么能说杀就杀?”
这话在宁蝾嘴里说出来,总有种怪意。
但在皇帝听来,却听出了燕王与那男子的私情。
燕王是什么样的人,皇帝最了解,奸诈、狡猾、世故,推卸责任、诬陷污蔑更是家常便饭!
只是他这回失策了,居然输给了宁蝾!
皇帝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宁蝾,“蝾小儿,你怎么看待这事?”
宁蝾故作痛心地一叹,“我平时习武甚忙,不曾关心此事,只以为是两情相悦的好事,谁知是这种勾当。唉,当断则断吧!”
这样一说,更肯定了两人的恋情。
见皇帝赞同地一点头,燕王一惊,下意识辩解一句,“皇上明察,微臣与那男子只是初识,除了昨晚一次,再没有见过了呀!”
皇帝却不敢苟同地沉了面色,“若非感情深厚,又怎么会动用赤背蜘蛛?”
在场人都知道,用赤背蜘蛛咬一口下身,就可以让男人更加男人!
但这种毒素伤体,若非真爱,不可能做这种伤害自己、满足对方的事!
众人都一副明白的样子,唯独燕王哑巴吃黄连。
他只是想用赤背蜘蛛赶走冷沐真,怎么不知不觉害到自己头上了?他们究竟是怎么筹谋的?
见燕王哑口无言,宁蝾又是一叹,“若是真爱,皇上成全了他们,也无不可!”
“住口!”燕王终于忍无可忍,抬眸瞪了儿子一眼,没想到他竟如此狠心,非要逼着他去死!
更可气的是,他现在不能拆穿儿子。一旦拆穿,在皇上面前失信是小事,万一牵扯出暗杀冷沐真的事,以皇上目前对那丫头的宠爱,只怕自己要遭大罪!
如此,他只能沉默......
没想到一个儿子,能把老子整趴下!
显然这是宁蝾的计策,皇帝一眼就能看出。他却不怪罪宁蝾不孝,战场上从来不讲父子,只讲弱肉强食!
看来十万水军要易主了。
宁族上下,除了燕王,便只有宁蝾带领水军、训练水军的能力最强,其余都还成不了气候。
如此,事态已经明朗了,新水军的统帅,非宁蝾莫属!至于燕王,就好好养老、继续怀旧吧!
皇帝细细思忖,看着燕王,神色忽明忽暗,“朕看你面色不太好,应该是累着了,自己把那个男子处理了,今后就在府上好好休养吧!”
燕王的神情还恍惚,一时间没听懂皇帝的意思,满头雾水地惶恐抬眸,“微臣一定严肃处理那男子,至于休养......微臣为国效力,不必休养!”
见他一脸惶恐,皇帝的面色才有了几分缓和,语气却依旧冷到了骨子,“李佺,传朕的旨意,收回燕王的水军帅令,十万水军暂由副统领统率。至于水军的训练,就交给蝾小儿吧!”
一听大权没了,燕王脸色一白到底,连忙磕了几个响头,“皇上息怒,微臣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微臣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还请皇上饶恕这一回!”
皇帝终于云开雾散地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燕爱卿辛苦了,朕是担心你的身子,才让你休养休养!”
说着,不由燕王分说,便斜了宁蝾一眼,“蝾小儿,还不谢恩?”
有什么可谢恩的?宁蝾嘴角一扯,没一分笑意。
这皇帝太聪明,有意控制他的军力,便将军令收回己身,只给他训练的权力。
若他训练得不好,说不定皇帝再借口,将他陆军的军令也收了。
如此,便实现了建国时,皇帝最大的心愿。那就是将所有臣子的职权掏空,将所有权力集于君主一身,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好一个狡猾的皇帝!步步算计着燕王,谁知被他将了一军!
宁蝾一动不动地坐着,突然呵呵一笑,“我及冠都有好几个月了,皇上不想着我的婚事,还想着给我指派杂事啊?上次廷尉丞就做不好,没几天就被皇上革职了,这次又闹什么?我可不想不远万里到了国界河,又被您召回来训斥!”
这趟浑水,谁爱蹚谁蹚!
他算计不了皇帝,也绝不可能让皇帝算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