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商间,金子流通并不甚多。除了皇室和贵族,寻常百姓家是用不起金子的。
既然用不起,自然也不会用金针了。
皇室与贵族的金子流通、金针打造,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李佺查了一番,偷偷向皇帝道出了金针的出处。
似乎猜到了结果,皇帝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微微一笑,埋怨似地看了李佺一眼,“看来你也是老眼昏花了,竟连金针的出处都看不出来了,金子流通一事,不是一向由你处理的么?”
明明说出了实情,皇帝却故作埋怨。
李佺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不会露了馅,遂佯装难为情地笑笑,“奴才年纪大了,这事也管不来了。不过手底下几个小太监,也经手过金子流通,他们都是年轻人,应该能看出来。不过......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宫呢!”
又是这种玩坏了的老把戏......
冷沐真听得无奈。要么,皇帝会说无碍,将这金针送去给那些小太监瞧瞧,此事便可水落石出了。要么,皇帝会直接杀了那些小太监、毁了金子流通的记录,让这个线索彻底断掉!
刚想到这,皇帝便无谓似地一笑,“无碍,反正清心寺离京城不远,现下叫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去,查明了再送回来。至多,明日也就真相大白了!”
果然!
冷沐真暗暗不悦,宁蝾不护着云族,皇帝倒护着了?吃饱了撑的么?
也不知云族有什么作用,不就是在皇帝面前,暗杀一帮暗卫杀手么?这样的罪又不致死,皇帝这么急着保护什么?
难道皇帝与云千柔,也有爷孙关系?
冷沐真这样想着,暗暗点了点头。这个皇帝,看起来好色之至,说不定年少时就是个色鬼附身,不知残害了多少花朵!
老太君是一个、云千柔的祖母或是母亲,又是一个!
注意到丫头异样的神情,宁蝾心下无奈,不知又在想什么邪恶的画面。这丫头,明明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却看似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也不知羞耻,唉......
一听是云千柔的金针,皇帝心下立马有了主意,吩咐了李佺之后,又向冷沐真询问似地一笑,“既然要查金针的出处,此事便先缓一缓吧?”
丫头还没发话,冷亦寒先一步不悦,“皇上明察,此事耽搁不得!”
在座之人,聪明者都看得出皇帝的把戏,冷亦寒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受不了妹妹委屈!凭什么查到一半的案子,要就此中止?
是中止还是终止?就算是中止,中止了还能继续吗?
毕竟是老太君的嫡孙,也算是老太君的信使。冷沐真的近况,都是由他直接转述给老太君的,若是搪塞了此案......冷亦寒的不悦,便是老太君的不悦。
皇帝对老太君,也算是痴情一片。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向着老太君,更看不惯她有什么不满。
但云千柔的事,皇帝还有利益可图,也不能将整个云族牵连起来。
如此,只能找一个替罪羔羊了......
听罢冷亦寒的话,皇帝便肃了面色,沉思般点点头,“丫头遭人暗算,朕自然不能耽搁了查案。”
说着,突然看向座下的云狂,“云狂,朕听说你最近与祁爱卿关系甚好。祁爱卿曾是朕亲封的宗正丞,查案能力有目共睹。你与他走得近,想必对宗正一职亦有能力。正好你闲职在家,朕今日便封你为宗正院宗正丞,负责查实暗杀一事!”
早先便看出了妹妹的异样,只是不知妹妹在担心什么。现下皇帝突然任命,就算他再蠢笨,也猜到了皇帝的大致用意。
云狂忙起身,应声而跪拜,“臣云狂接旨,一定不负皇上重望,查实暗杀一事,谢皇上隆恩!”
替罪羔羊的事,皇上不方便亲自找。
让别人找,也不能找到云家和林家的头上。唯一的办法,就是任命云族的人找,他们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吧?
冷沐真暗暗一笑,皇帝又是一招高明啊!
一个皇帝老奸巨猾、一个冷婧暗藏杀机,她小女子一枚,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吩咐好宗正丞的事,皇帝又是高明地一笑,转眸似有深意地问了一句,“寒小儿,你对朕亲自安排的宗正丞,总该放心了吧?”
都说是皇帝亲自安排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皇帝又巧笑着,向冷沐真一问,“丫头,你今日能看出破绽、寻出金针,可谓聪慧!是自己看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明显是在试探她。
冷沐真早想好了托词,轻笑着,看了看一直默声的南宫墨,“是晋王教臣女说的,都是晋王的功劳呢!”
一听提到自己,南宫墨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