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时嘈杂。
“以前只是听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太君的造船本事,正如这船的宏伟!”
“怪不得人人称其为珍,以前只在画作上见过,倒不觉得稀奇。如今一看,原来是画作画不出这船的精妙绝伦!”
“这些年来,也有许多造船名家,纷纷模仿老太君的奇珍大船。原以为一家更比一家强,如今见了老太君的船,方知什么叫做天差地别!”
“是啊,外界再多模仿,亦是仿不出老太君的本事、仿不出这船的真正价值!”
......
一时间,极高的评价铺天盖地而来,老太君只是一笑而过,“虽是一艘好船,却孤独留守,没有什么用处!今晚宴席之后,我便高价转卖,卖出的所有银钱,悉数用于灾区!”
皇帝一听欣喜,这船原是送给冷老太爷的,这些年,老太君都舍不得转手他人。
如今大方卖出,是不是向皇帝表明,自己已经忘记了冷老太爷?
想至此处,皇帝喜形于色,“梨儿,你真要卖了这船?”
老太君淡淡点头,“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救济那些需要的人!”
“老太君仁心!”晚辈众人,齐声应和一句。
见她点头,皇帝更是欣悦不已。
今晚请他赴宴、明日便卖了冷老太爷的东西,如此看来,他们的晚年情缘......
自然了,这些只是皇帝的多想。
老太君虽用钱慷慨,却也乐善好施。
当年为人儿媳,自然做不了主。如今成了冷府当家人,又有灾区灾民,自然博爱拨款,助他们度过灾难!
冷府的奇珍异宝虽然多,但并非老太君一人的财产,许久都是先祖、先辈留下的东西。
他们的东西,老太君自然不能唐突卖了。
唯独自己打造的船,能为灾区尽一点绵薄之力,她自然奋不顾身!
反正老太爷已经没了,留着这艘船,也是徒增伤感......
“吉时快到了,诸位,登船吧!”老太君慷慨一挥袖,向众人豪爽一笑。
众人应声,由皇帝领头,有秩序地一拨一拨进入大船。
因是露天的大船,老太君还提前探过天气。今日皓月当空,应该是个晴好的天气!
既然如此,晚宴设在大船上,便没有什么后患了。
只是今晚的两个主人公未到,老太君不由担忧。
也不知丫头是真病、还是装病,若是装病,蝾小儿应该把她劝来才对。今晚重要,怎能缺了他们二人?
与宁国公一个对眸,像是暗示着什么。
宁国公则是泰然镇静、眸色暗邃,不知他的真实情绪。
“开宴!”老太君是宴席的主人,自然由她说这句话。
伴随着老太君的声音,岸上的几位侍人上前,一圈一圈解开拉着船头的绳索。
大船一脱绳索,立时随波逐流,一点一点缓慢地向湖心而去。
驾船的十人,收到老太君的指令,也开始用水驾船。
大船随之慢慢移动,最后停在月光的映射处,一片银霜倾洒下来,画面极其唯美!
骤然琵琶声起,合着古琴的声音,悦耳而动听。轻轻荡漾在湖面上,仿若冬日一缕和煦的阳光!
歌女随即起身,舞女也开始舞蹈。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歌女完美的歌喉,配上一曲悦耳的音乐,再加上舞女曼妙的舞姿。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女子们年轻貌美,目光顾盼间,一股柔情缠绵。即便是上了年纪的男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冷府的歌舞女子,果然个个美貌绝伦啊!”宁国公应情应景地赞了一句。
老太君回之一笑,“宁国公若是喜欢,选几位充实后院,我也乐见其成!”
“冷老太君玩笑了吧?”宁国公自嘲地一笑,“你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哪还有什么心思放在男女情事上?只一心忧着孙子、孙女的终生大事,我家那位蝾小子怪不称心,任何女子一眼不顾!
唉,他若开了眼,能从这些年轻女子中,择选一位。哪怕身份悬殊、门户不对,也起码办了婚事,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安心了!”
南宫老侯爷继而一笑,“歌女、舞女,怎衬得起宁世子的身份?连个妾室,都实在高攀!”
说话间,皇帝暗暗思忖,像是明白了他们要撮合蝾小儿和沐丫头!
随即左右一看,幸而主人公未到。只要阻止他们到来,说不定可以推辞此事!
正想着,不远处的小舟上,便响起宁蝾的声音,“我与沐儿迟到一会儿,诸位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