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冷沐真所料,他是冲着老太君、冷族嫡孙的好处来的!
老太君一个眼神,将冷亦寒压了回去。
毕竟被管了二十年,即便是这种面临地位威胁的情况,冷亦寒也不敢造反祖母,只能乖乖坐回了座位,只当刚刚的话没说过。
听罢司徒详一声“祖母”,冷沐真爆发了演技,装作惊讶的样子十分逼真!
稳住了冷亦寒,老太君才安心坐好,平静地看着司徒详,“你为何唤我祖母?冷族,可不收司徒族人进族谱。”
司徒速静静坐着,举杯喝茶的一瞬,一扫老太君与冷沐真的眼神,浅浅一笑。
祖孙俩的演技都不错!
打从梅山派袭击那晚,司徒速便看出了老太君和千夜冥的关系,必定互相知晓了身份。
明明知晓,却不揭穿司徒详,又有好戏看了!
司徒详也是接着演戏,依着司徒权的吩咐,一脸楚楚地看向老太君,“祖母忘了吗?二十年前质子一换,孙儿便被换去了凌晟司徒府!”
“质子.......”老太君故作惊异,瞳仁一深,凝视司徒详许久才说话,“你.......你就是当年的质子?”
司徒详吸了吸鼻子,像是抽泣的样子,闪着泪光点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孙儿?”老太君亦是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连忙起身,亲自扶起司徒详,“跪疼了吧?快起身吧!”
司徒详点了点头,依着老太君的双臂而起身,演技爆发,一把抱住了她,“祖母,孙儿终于见到你了!”
突然冒出个孙儿,即便是演戏,也该有一丝疑惑。
老太君随即给冷沐真传递一个眼神,冷沐真会意起身,硬生生地掰开老太君和司徒详,“冷族嫡孙的身份可不是乱认的,司徒公子有证据么?”
最直接的证据,莫过于滴血认亲。
原以为司徒详会避讳这个,毕竟他不是冷族的血脉,谁知他竟主动提出,“滴血认亲吧,免得妹妹对我有猜忌!”
老太君也是没想到,他竟主动提出滴血认亲,难道他不怕露出破绽吗?
冷亦寒亦是奇怪,连他都不敢做的事情,这个假冒的他竟敢?
若被老太君发现一丝端倪,他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呀!
是他不怕死,还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好,滴血认亲!”老太君一笑应下,亲自取了一盆水来。
正要借丫头的匕首,却见司徒详自己掏出一把匕首,双手奉给老太君。
老太君自然地接了下来,割开一道血痕,将血挤在水盆中。
将匕首奉还,司徒详也做了同样的东西。
两滴血半融在一起,挣扎了一会儿,才合成一滴血。
滴血认亲的结果,便是亲属关系。
冷沐真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步,坐在司徒速身旁,小声猜测一句,“那把匕首被动了手脚吧?”
“大小姐聪慧,确实撒了一点药,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会融合在一起。”司徒速一笑,言语低声。
怪不得司徒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早有准备。
正如冷沐真所说,他们都是自作聪明的人,匕首上的破绽那么明显,竟试图欺骗老太君。
若非老太君将计就计,想耍一耍他,他早就成了掌下亡魂了!
想来司徒权并不上心,毕竟司徒详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事情若成了,司徒权也可以得到好处;事情若败了,顶多死一个司徒详,死不足惜!
看到两滴血融在一起,司徒详还是心虚的,深怕匕首的破绽明显,让老太君起疑。
谁知老太君根本不疑心,扔了拐杖一把抱住司徒详,激动得不成样子,“孙儿、孙儿,咱们可算是重逢了!”
冷亦寒一震,老太君明明知晓真正的嫡孙是千夜冥,为何故意中了司徒详的计?
难道千夜冥不是真正的嫡孙,司徒详才是?
还是老太君的将计就计,想耍弄司徒详一番?
“祖母,二十年来,孙儿十分想念您!”司徒详很快进入了演戏状态,毕竟是新手演戏,演技方面总是做作。
“嗒”得一声,冷亦寒的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冷沐真闻声一睨,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经过她的安慰,冷亦寒才明白了老太君的本意,以司徒详的演技,还骗不过她们!
那一头继续演戏,老太君的演技自然,拉着孙儿坐在罗汉床上,一脸宠溺的亲和,“你快说说,这些年过得如何,凌晟国师怎么放你回来了?”
说到过得如何,司徒详便是轻轻一叹,“祖母也知质子的身份卑微,我过得十分艰苦,头几年根本衣不蔽体,这些年才转好了一些。”
将他周身一看,只是一件素得不能再素的衣裳,老太君故作心疼,“这种破料子,便叫做转好了?凌晟国师竟敢这般对待你!”
司徒详低眉,一派苦恼之色,双手不自在地放在这、放在那,“比起前几年,确实好多了。今日若非借着司徒甯的事过来,我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祖母了!”
“苦孩子啊!”老太君感慨一声,将他揽在怀中,正如亲孙子一般对待,“原来是借着司徒甯过来的,真是上天注定的事,若非一些阴差阳错,司徒甯一早便回凌晟了!幸而她还留着,不然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祖孙才能重逢!”
说着,连忙取出绢帕,替他擦去指间的鲜血,关心一睨,“还疼么?怎么割得这般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