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蝾随即放手,挪了挪被子坐在床沿,用她的帕子替她擦干眼角,“你的爱,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爱.......这个字,在冷沐真心里回响了许久。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的爱显得那么渺小。
她容不下一粒沙子、受不得一点气、不能理解他.......上次刘笙与他谈事,他便念叨得他烦躁,一掌将她推出去。
情侣之间,总是免不了吵架。
其实推出去也没什么,至多就是失了脸面,有什么可怪的呢?还要他追着她道歉,显得她这般不宽容。
原以为爱情都是自私、小气的,却从没见过宁蝾这般大气的爱!
想着这些日子的事,冷沐真心中颇有感慨,瞧着他点起蜡烛的背影,她突然发问,“为什么你能任我玩耍、不论跟谁?为什么莫殇对我好,你会针对莫殇,而不是怪我?为什么我让你画云千柔,你一眼都不看她?为什么你能与那些女子保持距离,而我却做不到?”
听着这些傻傻的问话,宁蝾也痴痴一笑,“这些原因,你都知道,我却还想一个个给你解答。任你玩耍,是因为你喜欢玩,你喜欢我就喜欢;针对莫殇,因为我不会伤害你;云千柔是除你以外的女子,所以我不会看她,我的眼里只有你;我能与女子保持距离,因为我不解风情,你不能,因为你直率行事、心底无愧!”
当他说到“却还想一一解答”时,她就想打断他了。
她对他不算好,他却肯这般耐心,她受之有愧。
虽想打断,却没有打断,因为打从心底,她还是希望他解答一遍。她知道,不代表正是他所想,他解答一遍,就算是证实了。
证实了,也就安心了!
从没人对她这般关心........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但碰到这样的男子,只怕再不感性的女子,也会被感动得一哭。
都说高兴的眼泪是甜的,冷沐真伸手一沾,用舌头舔了舔,“果然是骗人的,根本没味道!”
前半夜还是晴天,后半夜便是雷电交加,不过听了宁蝾的话,冷沐真睡得特别熟,再震耳欲聋的雷声都吵不醒。
一夜过去、雨过天晴,难得一个清凉的早晨。
用过早膳后,便听外头通报,说是司徒大使来了。
想来他是为了银子而来吧,毕竟旁系被嫡系压制,他神通再大,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做聘礼。
冷沐真的佳人倾城,已经开了许多分店,收入亦是不少,勉强还负担得起他的聘礼。
正想着放银票的箱子在哪儿,便见司徒速大摇大摆地走来,像是习惯般,一跃躺在了软榻上,“自己的寝宫太无趣,上你们这玩玩!”
说着,转而一叹,“此番前来,我原是找你们玩的,谁知大小姐碰上这样的事。终日无聊,可不是我应该过的日子!”
宁蝾斜睨一眼,继续给冷沐真喂饭后甜点,“日子虽然无聊,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聊亦是幸福。皇上不是赐了你几名婢女?你都看不上?”
司徒速点了点头,手不闲地把玩着身上佩戴的香囊,“入不了我的眼!”
冷沐真一笑,“你心里有了刘杏,再美的婢女亦是无感了吧?”
“刘杏是谁?”果然司徒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早被宁蝾料中。
没想到他真忘了,原来他不仅没心没肺,还不解风情。
真想不通,平时这么聪明、洞察这么高的人,对知识、武学、政事、家事具是过目不忘,这么对女子这么健忘?
冷沐真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忘了刘杏是谁?”
司徒速一愣,无知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究竟是谁啊?你别卖关子,有话直说呀!”
没等冷沐真说话,司徒速便注意到宁蝾一丝细小的变化,“宁世子似乎憔悴了一分,不会输了内力给大小姐吧?”
欣赏他的慧眼如炬,有时候也讨厌他的一眼看穿,宁蝾的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便看见冷沐真疑惑的目光,“你真的憔悴了一些,还刻意伪装?!输内力就输内力了,瞒着我做什么?”
怪不得伤口恢复得这么快,凝香丸与暗器毒性都感觉不到了,原来是宁蝾给她疗的伤!
宁蝾轻咳一声,示意司徒速不要脱口而出,却慢了司徒速一步,话已经说出了口,“他怕你被凝香丸和江族暗器的毒素互相折磨,要痛苦多日,所以用内力替你疗伤。你也知晓凝香丸的厉害,足以耗尽他全部的内力。或许怕你心里过不去,所以瞒着你吧!”
说着,左右看了看宁蝾的脸色,“原是极其憔悴的脸,上了妆果然难以发现。不过男子上妆,宁世子不觉得奇怪么?”
“多嘴!”宁蝾嗔了他一眼,若换作平时,他肯定一枚金针,叫司徒速说不出话。
可惜内力全部用来疗伤,如今他也是内力全失的状态,哪有气力点司徒速的穴道?
这才瞧出宁蝾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妆容,冷沐真又是惊讶又是感动,“我痛苦一阵子没什么,你用药物疗伤就好,干嘛这么大费周章?耗尽内力这么危险的事,万一被凝香丸抵触,你是要死的!”
宁蝾一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不必担心!”
芷蕾突然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小姐,城门口传来消息,以前的世子回来了!”
冷沐真听罢一喜,“真的?为什么他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