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需要的尚书令,就是这般有野心、有心计的人!
这种人危险,却有用,凌晟皇帝又喜欢冒险,自然赏识如此胆大之人!
司徒详初涉朝廷,竟没有其他新人的生涩,什么事都是信手拈来,运用以往的知识,熟练地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
短短几日,已经有许多大臣试图巴结,司徒详也在选择可靠的人做为一股势力。
听到他说“暴毙”二字时,虽然语气平稳无异,眼神却有一刻的异样。
不知怎么,冷沐真打心底地发寒,司徒详确实变了,怪不得司徒速落荒而逃!
自己的事轻描淡写之后,司徒详又转到了冷沐真身上,“你说如今没事,我怎么瞧着还是病怏怏的?莫不是你的内力........”
冷沐真难为情地一笑,“江族的毒实在蛮横,救治过程中,必须暂废我的内力,不然会发生冲突。宁蝾为了救我,也耗尽了自己的内力。莫殇前去临川调查江族、莫彦有事离开,我如今只有芷蕾护身了!”
五万兵马养在江北山脚,在宫里,确实只有芷蕾护身了。
听着她的叙说,司徒详实在心疼,“芷蕾小小女子,怎么能护全你?司徒族拨了百名护卫给我,我分一半给你!”
说着,就要去吩咐,却被冷沐真拉住,“不用了,我伤成这样,暂时出不了宫。只要不出宫,就不会受伤了!”
司徒详却不依,几番阻拦下,才打消了念头,“你既要清净,我就不让他们跟着你了!我这次是为了司徒速的事而来。对了,他去哪儿了?按理说他与你交好,应该会待在你这才对!”
“他呀.......”冷沐真看了看软榻,尴尬地笑了几声,“刚刚还在的,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为了他的事而来,是婚事么?司徒族那边,同意十万聘礼,迎娶六公主?”
司徒详笑笑点头,“司徒族如今是我理家,我尽量宽容待人。他既与六公主真心相爱,十万之数于司徒族而言又不算什么,便圆满了他吧!”
说到“宽容”二字时,也不知为何,冷沐真后脊梁骨发冷。总觉得他的眼神变了,傲骨变了,与那些心思重重、世故圆滑的人只有一步之遥了!
说是“圆满”,其实是为了拉拢司徒速成为自己的势力。
要知道司徒速是司徒族旁支的嫡长子,也就是旁支的根源,以后要继承他父亲的家业。
且他慧眼如炬、聪慧难得,趁着他还无人赏识,用十万来拉拢他,最合适不过了!
司徒详理家,从来不会规规矩矩,必须收服所有势力,成为自己的一员,这才真正安心!
正是这一分算计,让冷沐真觉得他变了,与以前那个自卑、嗜好习文、疼爱妹妹的冷亦寒完全不同了!
冷沐真并没有说话,而是暗暗想着,他变化再大,起码不会伤害她吧?
难得她的话这么少,司徒详依旧温柔一笑,“想来你累了吧?那我就不与你说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带着随从找一找司徒速!”
司徒详前脚一走,司徒速后脚便回来了。
刚刚还是大摇大摆的,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看了许久,才敢悄声进来,“他走了吧?”
冷沐真轻轻点头,调侃似地学着他嘘声的语气,“已经走啦!”
听出了她的嘲弄之意,司徒速不悦地板起脸来,故作不惧地大跨步进来,“来就来吧,找我做什么?不就是个世子,有什么可猖狂?”
以前他们相处还好、司徒速还间接救过司徒详的命,如今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说罢,一屁股坐在冷沐真床边的椅子上,像是寻求一种保护般,坐姿都有些畏缩,“他是不是带着家法来的?要训我私自出府?”
冷沐真一怔,摇了摇头,“不是啊,他挺温和的,你怎么这么说他?”
“他温和?!”司徒速伸手弱弱地一指,脸上具是惊讶的表情,“他要是温和,那世上就没有狠毒了。果真是继承了司徒国师的好血统,好家伙!你可不知道,打从他统治司徒族,府上就没有一日宁静。我们府上与国师府距离最远,亦是被他管得死死的!”
冷沐真无奈一笑,“不就是管管嘛,‘统治’二字说得.......又不是暴君,他代为理家,自然要管了!”
司徒速啧啧几声,“他简直比暴君还暴君!短短几日,震慑全府,不管是嫡系、庶系还是旁系,无一不惧。他制定的家规,比江北山的瀑布还要长,谁要违规,便是对应刑罚。私自用刑啊,他居然有这个胆子!”
说着,只觉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才继续吐苦水,“上回,不知是个谁,我连名儿都不知道的庶系兄弟。就因为他私自出府,直接打死在府门口,到现在,尸体还挂在匾额上!还有一次.......”
“别说了别说了,怪慎人的!”冷沐真连忙捂住他的嘴,一向文雅的司徒详,真的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