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日子已经选好,却因刘笙监国,日子一推再推。一直到现在,刘霆还待在狱中,死不用死、活也不易活。
听出了他的意思,冷沐真严肃地别过眸子,“如果报恩的方式,只能是救皇上或者救刘霆,那我宁愿不报恩,你这是逼我!”
刘漓却摇摇头,“我不是逼你,我这也是帮你。一旦父皇驾崩、太子登基,于冷族不但没有一分利益,而且坏处颇多。”
“此话怎讲?”冷沐真依旧肃着面色,有些不耐烦地听着。
刘漓则是耐心劝说,一改平时的嚣张无礼,“宁族之所以强盛多年,是因为兵权在握,父皇赏识宁族人的训兵能力。可冷族呢?因为富可敌国?你比我清楚,富可敌国只会被别人觊觎,而不会被父皇保护。你也比我清楚,父皇之所以护着冷族,是因为如今的冷族,是冷老太君当家。
若天下大变,换了刘笙为帝,他还会像父皇一样保护你们?他的野心和自私,不比我多说,大小姐心里清楚。他初立为帝,因根基不稳,一定有许多用到银子的地方。国库受不起他的挥霍,他便要用冷族来填充国库,你们助他登基,是得不到一点好处的!”
说完了话,却不见冷沐真回话,只见她默在一处。
刘漓心里没底,便多问了一句,“我这么说,大小姐听得明白么?”
冷沐真这才开口,“你说的这么详细,我自然听得明白。只是刘麒仇恨,他不会不报的,至于天下究竟归谁,如今还不是刘笙说了算!”
话至此处,刘漓便是一笑,满是轻蔑的意味,“天下究竟归谁,也快是刘笙说了算了!你身在冷府,不知皇宫的情况,五皇兄帮着太子夺来玉玺,如今放在东宫之中。父皇即便立下遗诏,没能盖上玉玺,亦是废纸一张,你说天下究竟谁说了算?”
冷沐真一怔,没想到刘麒有这等本事,居然知道玉玺的藏处,还将玉玺从皇帝手中夺来了?
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一个人,平时看似无用的人,一旦下了决心,也能做出令人肝颤的事情来!
说到玉玺的事,刘漓又是一叹,“五皇兄实在鲁莽,玉玺应该由父皇传下,哪有他自作主张的?这件事若也传出去,只怕天下非议,五皇兄再不好做人了!”
古代的人,受了礼义尊卑的熏陶,他们的思想就是服从皇帝、百善孝为先。
刘麒做出这等事,即便身上肩负着大仇,传出去也要遭人非议。这一点,不必刘漓多说,冷沐真也想得明白。
只是没想到刘麒还夺了玉玺,害得皇帝没法立下遗诏。
想来他们知道,皇帝的遗诏,皇位不可能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所以情急之下,才用这种荒唐的行为阻止皇帝。
冷沐真想罢,微微一个抬眸,“你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偷回玉玺吧?”
刘漓郑重其事,“要么救出七皇兄,与我一起想办法;要么救好父皇,一切迎刃而解;要么劝服五皇兄,扳回一切还来得及。不然,就只能偷回玉玺,用遗诏阻止太子登基了!”
说得倒是轻巧!冷沐真不屑一笑,“你可知偷盗玉玺是什么罪名?你不过小小救了我一次,就要我搭上性命,甚至整个冷族的安危,替你偷盗玉玺?你可真够大胆的,我若将这件事告诉太子,你和刘霆都会马上被处决!”
刘漓点头,“我知道,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我刚刚回宫,没有什么权势,我只能拜托你!”
没等冷沐真拒绝,刘漓便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缓缓跪在了冷沐真面前,“这是我第一次跪女子,我连母妃都没有跪过,皇后亦是屈身行礼。我只想你答应我,不管成功与否,请替我偷一次玉玺。若是失败了,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你可以将罪过全部推给我!”
一个平时嚣张无礼的人,如今却这般低声下气,冷沐真微微颦眉,像是有些两难,“你若真想搏一搏,我倒可以替你偷一次,不过不是我亲自偷,而是替你引开刘笙。我还有冷族要护,不能做太出格的事,至多只是这样了,行不行你一句话!”
刘漓思量了一会儿,“行!”
这几日,为了看守玉玺,刘笙一步都没有离开东宫,连太子府都没有回过。一切事宜,也都是在东宫处理的。
引开他,东宫也就少了一层防范,只要刘漓小心谨慎,或许可以把玉玺偷回来。
只是想要引开他,何其容易呢?
冷沐真刚刚答应了刘漓,便有些后悔了。
一路往东宫而去,冷沐真都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引开刘笙,半路就碰上了兴高采烈的祁枭旭。
见是冷沐真,他还上前问候,“大小姐近日如何?过得可好?”
他倒是喜事连连的,马上就要成亲了,冷沐真却一脸苦笑,“你去临川提亲回来了?”
祁枭旭羞得一笑,“是啊,临帝已经同意了本侯和婉静公主的婚事,大小姐也去东宫?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