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魔美人的解体,冷沐真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药材,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便没有拆穿自己。
原以为张进士这弱小的身子,受不住魔美人的毒性。没想到服了一粒魔美人,居然气色红润了起来,呼吸也渐渐正常,想来一刻钟之内就能醒过来。
魔美人毒性之大,不止冷沐真,几乎天下无人不晓。连冷沐真服用魔美人,都要与之抗争很久,张进士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即便昏厥,也能融合魔美人的药性.......这得有多强的内功啊?
怪不得枫影说,冷瞿的练武资质很好,对任何武功都很有天赋。那时听着,冷沐真只觉得讽刺,如今看来,原来这家伙也是深藏不露!
当年她深藏不露,是为了自保;那如今他深藏不露呢?也是为了自保?还是有其他原因?
想着,冷沐真才问于张老,“不知令公子习武如何?习文又如何?”
每每别人问起这个,张老和夫人便是同时一叹,“不瞒冷大小姐,我儿早在小时,便因头部的重伤、摔坏了脑子,至今都是痴痴傻傻的。好不容易替他医好了病,这才与正常人有几分相似,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地犯病犯傻!”
冷洵听得一惊,“怎么会身负重伤呢?是谁让他身负重伤的?”
他们收养冷瞿时,冷瞿便已经身负重伤、也伤了头部,他们哪里知晓是谁让他受伤的?
若如实说出,收养的事便会传出去,他们并不想传出去,因为这样对冷瞿的名声有损,外头也会有诸多议论。
考虑到此,张老只能撒谎,“当时老夫与夫人都出门办事了,小儿贪玩,也不知怎么身负重伤,一回府便躺在了府门口!”
虽说撒谎,却也半真半假,冷瞿当时确实躺在张府门前。像是心向往之,所以身负重伤之后,便急急奔着张府而来了!
也不知道他心向往之的张府,是不是张员外所在的张府,总之痴傻之前,他的脑中便只有张府匾额上的一个“张”字。所以一看见张府二字,便到了张府门前,彻底昏厥过去。
听到张老的回答,冷洵也没有深究,只沉色点了点头。若被他知晓,是谁害得儿子重伤伤了脑子,他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说完了这些事,张老才想起了正经事,连忙吩咐下人,取出三支玉如意,亲手奉给冷洵等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皆没有接过玉如意,张老这才解释,“多亏三位及时报信,不然小儿凶多吉少,这是老夫的一点点心意,还望三位收下!”
既然是宝贝,冷沐真自然照单全收。兄妹如出一辙,千夜冥亦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礼物。
只有冷洵一人不动,非但没有接过礼物,反而取下怀中的荷包,取出里头一枚硕大的红宝石,“应该是我谢谢二老才对,这些年,若非二老的辛苦照顾,瞿儿不可能茁壮成长!”
“瞿儿?”二老互相一看,他们并不认识什么瞿儿呀!
见他们疑惑,冷洵才指了指一旁的脸盆,“我已经证实了与瞿儿的亲缘关系,瞿儿便是我的大儿子冷瞿!”
原以为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没想到这么巧,竟是冷瞿的生父?!
养了冷瞿这么久,他们深怕冷瞿的亲生父母来找他,因为他们实在离不开冷瞿。
这么多年,他们都生不出孩子,如今老了,身子更是不能用了,不可能再想着添男丁。原想将后半辈子都交给冷瞿,没想到他的生父就找上门了!
二老再次一个对眸,具是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久久张老才回话,“冷员外的意思是,我们张府的大公子,其实是冷员外的儿子冷瞿?”
冷洵肯定地点了点头,张老却笑着摇头,“不可能,我儿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难不成夫人背叛了老夫?冷员外一定是认错了,我们张家也有一点冷家的血统,说不定正好跟冷员外是一家,所以两滴血合在了一起,这不能说明什么!”
听他们的意思,是不可能放开冷瞿了,冷洵又取出另一只荷包中的夜明珠,“这只是定金,你们若想要更多,我马上回府去提。你们要什么,尽管给我列一条清单出来,只要是我有的宝贝,我一样都不会缺了你们!”
他们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缺,只想要一个儿子。
钱财,张家虽冷询家,但也足够富足,不然怎么可能有钱贿赂刘笙、给养子考取一个进士的功名?
要知道刘笙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一点点银子根本打动不了他的心。他们花在贿赂上面的银钱,就足够盖许多座阁楼了,怎么可能稀罕冷洵的宝贝?
但见冷洵执意,深怕儿子觉得好玩,就跟生父走了,二老只好双膝而跪。
原是一张严肃的脸,看到二人跪下,冷洵才软了心思,连忙伸手去扶,“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的儿子,即便不滴血认亲,我也能认得出来,毕竟有骨肉亲情在的。瞿儿只是不慎走丢,我如今失而复得,不可能放弃他的!”
张夫人更是楚楚可怜,“我们二老都没有后人,一生的心血都花在儿子身上了,还请冷员外高抬贵手吧!”
张老自然紧跟着劝道,“是啊,我们二人深怕生了儿女,便忽视了养子。打从收养了我儿,便一心栽到他身上,他哭我们亦是难过,他笑我们更是开怀。他的喜怒哀乐,具是我们撑过后半辈子的支柱,冷员外不能毁了我们张府呀!”
听着这些话,冷沐真只在心里一叹,这个世界的养老问题,真是怎么看怎么可怜啊!
“你们......”冷洵一时语塞,看到他们如此疼爱儿子,他心里既感激又欣慰,但儿子绝不可能让给别人,于是谈道,“要不这样,我先把瞿儿带回去,将他的痴傻病治好了,再将他带回来。到时候他能独自思考了,便让他在我们之中做一个选择!”
虽然有些不忍为难儿子,但这是冷洵唯一的办法,最后还不忘打亲情牌,“凌晟的医药比洛商发达,一定有办法救治瞿儿,你们难道不想让瞿儿早些康复么?”
他都这么说了,二老自然点头,“那就有劳冷员外了!”
养儿一日,便生父母心,这是每个人心底的亲情潜在。更何况张老养了冷瞿十几年,自然希望他早日康复!
但若冷洵再不精心照顾,他们一定会要回儿子。还有儿子的病,若治好了,冷洵却出尔反尔将儿子保护起来,他们也要凭手段争取的。
因为有这个本事,所以他们才同意暂时让出冷瞿。
脑部受了伤,冷瞿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冷洵是谁。
果然不如二老所料,冷瞿觉得新鲜,便高高兴兴地跟着冷洵走了。养父养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总是那么没底。
就这样,冷洵暂时收回了第一个儿子。
听说冷洵骗走了冷瞿,枫影自然勃然大怒,“什么?他竟用这么卑鄙的招数,将大哥骗回凌晟冷府?太可恨了,若大哥再遭遇什么不测,他留着大哥的尸首又有什么用?!”
没想到平日冷酷冷峻的他,也会有勃然大怒的时候,冷沐真有些惊讶,宁蝾亦微微一惊。
好不容易找到大哥,虽说大哥因脑子坏死、忘记了当初的约定,但枫影没有忘记,“绝不能让大哥羊入虎口,属下这就去救大哥回来,还请侯爷允许!”
冷洵的生意勾当,宁蝾也有所耳闻,确实有很大的风险,随即点头,“那你赶快去追吧,如今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