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哑着,还没完全醒来。
李潇站定,回了句:“扰了王妃了。”
她动了动身子,便靠着躺枕坐了起来,闭了闭眼,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无花到了门口,提醒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梳妆要往宫中去了。”
“嗯。”慕容柔应了声。
李潇到她身边扶了她起来,在梳妆台前坐着。
“我口渴,给我倒杯茶喝。”她恹恹的,连吐气都带着病气,脸上的妆还掩饰了些脸色的苍白。
无花才要动手被李潇叫住,女子孕期不宜饮茶,她身子又不好。
“去冲个蜜水,王妃身子不适不宜饮茶。”
“不必了。”她垂下了头,总是觉得心烦意乱,“倒杯茶来。”
主子坚持,奴才哪有说话的份儿,李潇还想阻止也将话咽了回去,便没理,由着无花倒茶去了。
慕容柔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的脸,抚着脸上的皮肤,满是忧虑,眼圈都是青的,嘴唇颜色淡了三度。
“替我装扮吧,盖一盖我脸上的病气,别叫人看出来。”
她有孕,怎么敢叫玄晟知道,玄晟要是知道了,谁能想到明天又是什么样的。
抿了口茶,便乘马车往宰相府去,一路颠簸,胃里翻腾又不敢表现出不适,便倚着马车养神。
“大小姐,到了。”
听无花在耳畔轻声叫着,她才睁开了眼睛,便由无花扶着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她的神情立刻神采奕奕,也只有无花看见了她妆容之下的脸是什么颜色。
慕容瑾正从府中出来,到大门口见慕容柔已经到了。
他的大女儿现在累的不行,可这父亲却一无所知。
在她这里,她虽是女儿,却也是从小当做男子来养活的,不仅擅长女子的本事,更是擅长男子擅长的本事。
慕容柔上前迎着,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父亲。”
“起来。”扶了扶。
脸上的粉饰又加重了一倍,任他怎么打量仍然美艳逼人,“今日为父得了消息,玄仪现今在水路上,过几日便到江南了。”
有消息就好,江南现在正乱着,慕容柔心里也怕他出什么事。
“女儿知道了,劳父亲费心。”温和的一笑。
“走吧。”说了声,便与她乘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
各宫都在为着今晚的重月宴会做着准备。
这几日萱妃正为自己伤心,哪还有心思去什么宴会,她站在满地的长裙中间,一脸厌烦。
“重月节,为的是魏氏皇后,与我有什么相关。”牢骚起来。
换了一件又一件,她从来自恃美貌,今晚的重月宴会,为什么会心怯至此啊,不就是来了一个慕容漪,不及她美貌,身家也相当。
红云立在一旁,看着她发完了脾气才敢说话:“皇上许久都不来娘娘宫中,娘娘也要主动一些,不如今晚打扮艳丽些,好叫皇上多看看娘娘。”
她的眼神一转,想起那日在城门之上见玄晟与慕容漪在一起相对说话的样子,而她完全成了局外人,被玄晟完全忽视,想起来就牙根痒痒。
“以娘娘之姿,定然艳压群芳。”
也是,她的美貌是上天恩赐,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慕容漪,玄晟把她放在眼里也只是一时的,每日对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总有一天会看厌。
……
那件青蓝花的锦裙一个下午便干透了,慕容漪将身上的衣裳脱了,全身上下就留着一个大红肚兜,立在床边拿起那件丽妃送的锦裙仔细闻起来。
她从前经常接触药物,所以嗅觉十分灵敏。
而这裙子上,除了阳光的味道也没旁的了,可她就是不放心。
闻它可不是为了闻阳光的味道,阳光的味道在她的意识里就是螨虫被暴晒的烧焦味,她这么仔细的闻,是怕这裙子沾上那种让丽妃中毒的香料。
梁翠在一旁无可奈何,她光着白白的身子迟迟不把裙子穿上,殿中的几个小丫头偷偷看着她,憋着笑。
“娘娘,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奴婢按照娘娘的交代用大锅沸水煮了一炷香的时候呢。”
好吧,没有味道,“是很干净。”还是很不放心的将裙子穿上了。
还要活着不得不惜命。
各宫嫔妃今日的装扮必定争艳,她自知生的不够美,所以没打算怎么装扮,别人比美,她只能赢在气韵。
只要翡翠头饰,耳坠要翠玉,配上一袭青蓝长裙,已经清淡到底了。
半点不见暖色,整个人看上去更为单薄。
立在铜镜之前,慕容漪牵着裙角左右看了看,还算比较满意,可梁翠却觉得不好,而今她已是宠妃,装扮艳丽些也好。
“娘娘是否太素净?”梁翠搬着镜子问道。
她满意的摇了摇头,只当美貌是平常,她又没有美貌,“走啦。”不过只是个皇家宴会,有什么在意,拉长了调子便叫了梁翠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