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有旁人,慕容漪也随意一些,坐到他睡过的床上,紧接着薄荷便奔到了她的脚边,便将它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抚着。
清晨的的雾气蔓进了殿内,陈草木是才睡醒,几缕发落在肩头,他的发乌黑,像是女子的飘逸。
瞧着他的样子,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眉目如画,说的就是他这样黑白分明的长相吧。
这雾气打在他的身上,不觉打了个冷颤,便回身将殿门关上了。
到慕容漪身边将衣服拿了起来,往身上一套便回道:“皇上内虚,我估计着是偶尔心气郁结所致,也没什么大碍。”
怎么会没什么大碍呢,他身上有许多症状,不可放松,大病之初都是不在意才越发不可收拾。
“陈大人,可曾发觉皇上的心脏有些问题?”问道,当然了她也不能确认,只是玄晟睡时呼吸声很重,嘴唇的颜色也不正。
心脏这个地方怎么好诊断出来,陈草木昨日诊脉玄晟的脉象几近全无,而且给皇上请脉这种差事,根本就轮不到他这初入太医院的人。
“昨日我并未诊出什么来,那时皇上的心脉骤停,看不出是怎么回事。”随手将衣服带着系上,随便的回着。
那皇帝死与活与他也没什么相关,唯恐躲了这差事呢,不然又得将脑袋别在药箱子上。
入宫到今日,他可不再多妄想飞黄腾达,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
似乎他不怎么在意,慕容漪便也没再多问,便说起了旁的,“皇上的样子看着真是虚弱,陈大人要好好为皇上调理。”
“这个自然了。”应道,“太后有过交代,叫微臣这几日近身伺候。”蹲到她脚边摸了摸薄荷的头,可这次是彻底得罪了张廷玉,他心慌的很。
似是无意的说了句:“娘娘待皇上可真是无微不至。”
“哪有。”忙反驳道,她无微不至还不是因为在这宫中没有依靠,宫里人都以为她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她自己可记得清楚她是什么人。
“今早上还要给皇上请脉,微臣仔细为皇上诊一诊,说真的,皇上的身子真是不像青年男子。”说道。
“这话怎么讲。”便追问。
他认真的给薄荷抠着眼屎,头也不抬起说道:“只有年迈之人心跳才会突然之间骤停,皇上这个年纪与你我相同,身子到这个地步少见的很。”
“所以说做皇帝难啊,娘娘是没见昨晚上太后掉了多少眼泪,我在一旁看着都不忍心。”
他甚至有些羡慕这皇帝,倒不是旁的,只因他有恩肃这个母亲。
本来只觉得做皇帝万人之上,没有在人之下,该是多快活的事,可要享这快活就必要享同等的辛苦。
看陈草木站起身来,“好了娘娘,这时候该去给皇上请脉了,”回身便到桌案边上去收拾他的药箱子。
薄荷跳到了地上,慕容漪便随着站了起来,提起太后便想起了她的病情来,问道:“大人去为太后施过针了吗?”
“恩。”应道,背对着她,“去过了,我为太后娘娘用针法消喉咙的肿块,只做缓和。”
针灸竟然还有这种效用,他怎么不早些为太后诊治。
“难不成你早有办法?”狐疑问道,不会是他一直都知道如何诊治,一直就没有去。
他东西收拾好了,将药箱子单肩挎上,转过身来耸了耸肩,久久才回话道:“我是不想看着娘娘给太后动刀子,所以查遍了医书找到了这法子。”
仔细看看他,才见到眼睛当中满布的红血丝,“我已经将近三天没睡上一个好觉了。”
太医院都听张廷玉的,他说太后的病无法诊治还有谁敢再多事。
再看殿内桌案之上放着的医书,想他彻夜苦读,他这样做,倒是叫她觉得愧对了。
总之他是以他的方式和自己站在一起。
只是上次丽妃那事,若是她早些动手的话,丽妃现在的情况会好很多,也不知是哪里影响了,昨日为丽妃检查阴处,也查不到是哪里的毛病。
她有好长一段日子未侍寝,如今又获圣宠,身子却吃不消了。
竟然还有闲心顾着旁人,说话间慕容漪的腹中针扎一样疼,不由得皱起眉,陈草木见着她的样子便奔到了她身旁,手指掐在她的手腕之上。
片刻后松开,语带责备道:“娘娘你险些小产都不知小心吗,体内又侵寒气,就不怕再出事。”
她昨日在雨中吹了一天的风,除了担心玄晟会不会出事哪里还顾得自己。
“大人不是要去给皇上诊脉吗,快些走吧。”将话岔了开,催促着陈草木往乾清宫正殿去了。
殿内也只有李江在,玄晟还没醒。
与李江点头示意,她便到一旁坐着去。
过了会儿一个小宫女端了熬好的药来,立在殿中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李江。
陈草木立在一旁,见汤药端了进来便说道:“汤药要按时服下,不能拖着,还请皇上尽快服药。”
听言,李江便将床的幔帐收了起来,再看玄晟呼吸的频率,若不细看,还以为那是死人呢,“这。”稍稍迟疑。
陈草木站在远处看去,他的这种脸色,还真的像是心脉问题,他曾见过这种病症,保不齐哪一突然发病就没命了。
慕容漪到了他身旁,见他有些燥红的脸,便到他身侧急急的推着,“皇上,快醒醒。”这样看来怕是要睡死过去。